第44章 第044章 推广计划
这是叶清函穿到这个世界的第三个年, 前两年因为守孝，年都过得很简单，只需做点素食当年夜饭就行, 今年出孝了，自然再不能这样简单。
原先的年夜饭是在大房二房轮流过的，过去两年因为二房守孝的缘故, 连着两年都在大房过，今年年夜饭自然得在冷清了两个除夕夜的二房过。
二房平日的饭菜都是方氏张罗的，叶清函多数负责饭后的收拾清洗。然而今天大过节, 需要准备的饭菜多, 方氏一个人又准备又掌勺, 肯定忙不过来。
叶清函不擅厨艺，所以掌勺交由方氏负责, 她负责准备洗洗，鸡鸭排骨猪脚等需要费时较长的东西, 她先洗出来给方氏烹饪，接下来再慢慢清洗年夜饭前才快速煮的菜，如菠菜、青菜、黄豆芽、荸荠、鱼等。
过年备菜都是有讲究的, 就说后头她洗的这些菜，那可都是可着好彩头来的, 比如菠菜因为梗长叫长庚菜，长庚即长寿的意思；比如青菜色绿，叫做安乐菜；黄豆芽则因形似如意, 叫如意菜；荸荠被埋饭里, 吃的时候才挖出来，叫做掘元宝；鱼，则是取年年有余的意思。
想到现代城市人过年, 简单的直接酒店订上一桌就算完事，就算在自家倒腾，也大部分是来个火锅，再摆点各种肉，很少有人会像这样讲究。拿她自己来说，因为不去打扰父亲或者母亲一家人团聚，她的年夜饭基本都是一锅火锅搞定的。
对她来说，孤零零的年，还不如平常周边有同学老师的日子呢，所以在现代她对过年没半点期待。如今在这异乡，因着这些家人，她第一次发现，真正的过年其实是件很容易让人感到幸福的事。
她期待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年。
待将所有东西都洗好，叶清函感觉两只手已经冻得都不像自己的了，这时候她就特别怀念现代的暖气，再冷的天气，暖气房里待着，都影响不了她什么，不像现在只能这样被冻着。
正在灶头忙活的方氏，看到不断往自己手上哈气，有些好笑地说道，“傻孩子，烤火不比你这样哈气好？”
“瞧我这脑子被冻得都不灵光了。”这般说着，人赶紧走到灶前，将手伸到灶火前烤，“感觉今年比去年冷很多。”
方氏一边提醒她不要被火烫到，一边附和她的话，“可不就是一年比一年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个时代大概类似于名万历年间，叶清函记得历史学家说过，这个时期是人类历史以来最冷的时候，被称作‘小冰河期’，在这个时期全国各地连年遭灾，从万历中叶开始，旱灾持续了整整七十年。
在农业为本的时代，旱灾带来的打击是致命的，想到原著里写到的赤地千里、庄稼颗粒无收，饿殍遍野的情景，叶清函就觉得自己应该再多努力努力。
水泥从去年年底投入生产后，其实产量并不是太可观，一年下来的产量，还不够吴县整个县的水利工程用。加上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有铁矿，朝廷方面也没足够的重视，所以哪怕水泥是顶顶好的东西，生产的工艺又不复杂，但推广的范围却相当有限。
她觉得她应该做点什么，让相关衙门更重视水泥的推广才行，其他地方先不说，原县令董士宏如今升任州同知，作为水泥得益人，再没人比他更清楚这水泥的大用处。想办法通过他将水泥推广到整个苏州府，想必他很乐意。
而苏州府作为南方主要城市，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着，只要水泥给苏州带来的好处足够大，就不怕周边的州府不重视这东西。
除了董士宏这条线，张笃行和裘□□那边，也可以再努努力，这两人要是愿意发力，那能量肯定比董士宏大。
想到过年董士宏应该回到县城，叶清函觉得可以趁机拜访他，然后跟他把这事儿商量了。张笃行和裘□□那边，也可以趁着过年走动的时候，探探口风，尤其张笃行那边。
作为户科都给事中，他要能把这东西推广好，届时户部就不用担心钱袋子的问题，那功劳可大着呢。再有她这边氮肥已经生产出来，施用在菜上的时间虽然还不长，但从她大哥那边记录的情况看，这东西也是顶顶好的，想必这个东西张笃行也特别感兴趣。
方氏见她说着说着声音又没了，一看这儿媳不知道又在想什么，怕她不小心被火烫着，忍不住提醒她，“你可坐远点吧，不然等会手真被烫着了。”
“哦哦哦，好的，我知道了，娘。”
见她一副心思不在的样子，方氏干脆说道，“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你要有事情做，就去书房忙吧，剩下的我一个人就行。”
被她这么一说，叶清函赶紧收回神思，“再重要的事情都不急于一时。”难得过年，她也得给自己好好放个假，那些事晚几天说，不会有大的影响，“再说天气冷，坐这儿还能顺便烤烤火，书房可没这里暖和。”
“行吧，你自己看着安排，注意着点火就行。”
婆媳两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去祭祖的柳云帆两兄弟回来，才停了聊天问起祭祖的事。
祭祖就在室内，一般不会有什么事，结果一问还真有点事，“明明祖厝里没什么风，蜡烛却莫名熄火了好几次。”虽然祖父说不是香断了就没事儿，但好端端的蜡烛总熄火，柳云帆心里有些不得劲。
祭祖素来没女人什么事，但每年家里的男人祭祖回来，女人总会问上几句，这么多年下来，方氏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她心里头也觉得不得劲，但大过年的，她不想说扫兴的话，“火这个东西很难说，就像娘做饭，有时明明火烧得好好的，它也能无缘无故熄灭了，这事儿放心上。”
虽然连穿越的事都经历了，但叶清函并不是个迷信的人，可听柳云帆说祭祖时，蜡烛莫名熄火了几次，她不由想起原著里柳祖父的命运，心里想这莫不是柳家祖先在提醒他们什么？！
有心多问几句，可就像方氏说的，今儿个大过年的，还是暂时先不要提这种扫兴的话题，叶清函只得先按下心里的想法，如何方氏的话，“娘说的有道理，大过年的别想这些事。”
祭祖差不多用了整个早上的时间，柳云帆两兄弟回来时，刚好午膳时间，方氏张罗好午膳，四人一起吃过后，鸡鸭排骨猪脚等硬菜也基本做好，将这些菜放在小炉子里温着，厨房的活儿总算告一段落，其他的简单菜留待晚上开席前再做。
接下来一家四口开始洗澡换新衣，大过年的一家四口都换上了喜庆的衣服，一家人都喜气洋洋的，就是人少了一些，“来年家里添个孩子，娘再给海哥儿张罗们亲事，家里就能热闹点。”翻过年柳海十三岁，待大儿子乡试后，可以张罗着给相看对象。
孩子的问题叶清函并不排斥，“我跟相公会努力让娘明年当上祖母的。”
“那感情好。”家里有孩子就不会显得冷清，“至于生儿生女你不用有压力，娘自己当年就是先生的你们大姐，才生大郎，所以就算生闺女娘也疼。”
“我跟相公也觉得先开花后结果挺好的。”
“对，姑娘比较贴心懂事，先生个姑娘，还能帮着带后头的弟弟，你们大姐当年就这样。”当姑娘的柳枝还是很不错的，现在性格会变成那样，多半是生活逼的，这般想着因大闺女先前那番话而不痛快的心情，消散了不少。
“先让嫂嫂生个小侄女就好，我的亲事不要这么早定。”见他们说得差不多了，柳海才表示自己的意愿，“大哥十八岁才娶的大嫂，我也要跟他一样，十八岁才娶媳妇。”
“不然，我自己都还跟个孩子一样，压根不懂怎么当爹。”时下的人，除非有特殊原因，就像叶清函这样进门就守孝，不然都是成亲就生小孩，太久不生孩子的女人会遭受各方的质疑，柳海不想自己的妻子遭遇这些，又不想太早要小孩，最好的就是他年纪大点再成亲。
“你大哥是因为你嫂子年岁比他小，这才拖到十八岁成亲，我可没打算给你找年岁比你小的媳妇。”
“可我喜欢小媳妇。”
“年纪小不懂疼人。”
“嫂子哪里不懂疼人了？”方氏的说辞，压根说服不了柳海，“我可没少见嫂子给大哥按摩。”
方氏心说我也没少见，嘴上却仍然坚持，“反正等你大哥过了乡试，我就开始给你张罗相看的事。”
“凭什么哥哥姐姐们的亲事，就能由他们自己点头答应，轮到我就要由着你安排。”柳海不痛快了，“娘，你偏心眼。”
“娘先帮你挑，最后要挑哪一个由你定。”
柳海心想那我到时只要说，我哪个都瞧不上，不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