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寇相扫北
此时,辽军已抵澶州北城附近,正是士气高昂之际,人喊马嘶之声直冲云霄!纵是宋军营中,亦清晰可闻。如此军威之下,宋帝赵恒不敢过河,只想死守南城,再徐徐图之。寇准见营中君臣皆无进取之心,不禁焦急万分,当下唤来殿前都指挥使高琼,招至角落处低言道:“太尉承蒙国家厚恩,今日打算有所报答吗?”
高琼自是忠勇之臣,闻寇准所问,心中便已明了。当即正色回道:“战事艰险,大丈夫正思报国,岂有退避之理?!某乃军勇,早已舍生忘死。寇相若有所托,尽管直言!”
寇准闻言,顿时欣慰不已:“太尉高义!有您这样的臣子,国家幸甚!那么,就请太尉随在下同去拜见圣上,晓以利害,保圣上速速渡河!”
“愿随寇相!请!”
二人商议已毕,便立刻动身去见赵恒,复言渡河之事。赵恒仍畏惧辽军,心存忌惮、不敢渡河。这时,一直在寇准身后沉默不语的高琼突然大步上前,手按宝剑、威声奏道:
“圣上!大军初至,士气正旺,岂有不战而滞之理?眼下,前线将士无不盼望圣上神姿驾临,今圣上裹足不前,可曾想过后果吗?!”
“再者,若退、又能退到哪里去?江南吗?蜀中吗?好,圣上自是高高在上,想要南迁,随时都有人尽心伺候!但我三军将士、官商士族们该怎么办?他们的家根儿俱在京师,岂肯抛家弃子、随圣上迁都?依末将愚见,现在,只有从寇相所言、渡河击敌,方得江山安泰啊!”
“大胆!”不等赵恒回应,文武群臣中便已抢先跳出一人,指着高琼的鼻子大骂道,“太尉好生无礼!不管怎样,这也是在圣上面前,岂可如此放肆?!速速退下,休要再胡乱咆哮!”
高琼皱眉望去,却见跳梁者非是他人,正是平日里素善挥洒文墨的佥书枢密院事——冯拯。见如此无用文儒也敢在军国大事前指手画脚,高琼顿时怒火中烧、反声怒骂道:“我当是谁,竟是冯大人!冯大人文采斐然,今又官至两府大臣,何不当庭挥洒笔墨,以文章退敌?!眼下已是火烧眉毛,大人却不顾将士百姓、国家安危,只在此间鼓动软舌、咄咄以逼忠良!若说在下无礼……哼!视国运如同儿戏,敢问、可无礼的过冯大人吗?!!”
纵然冯拯有三寸不烂之舌、苏秦张仪之辩,可一旦牵扯到国家大义之上,他的落脚点就已经歪了。一切都是错的,又如何能辩胜高琼呢?当下不敢多言,只得羞愧的以袖掩面而退。寇准见状,连忙趁热打铁,联合高琼再次好言相劝赵恒。最后,赵恒终于被寇准和高琼劝动,当众下旨即日动师、渡河向北。
当大宋天子的黄龙旗飘扬在澶州北城楼上后,城下宋之兵民顿时欢声雷动、气势暴涨!赵恒到澶州北城象征性地巡视一圈后,便急急返回南城行宫,只把寇准等众将留在北城,负责对敌作战。后来,赵恒又不放心战事,多次派人探视北城动静。在得知寇准与知制诰杨亿在城楼上喝酒下棋、十分镇定安闲的消息后,他那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缓缓落地,并逐渐开始期待着寇准可以为自己收复失地、击退辽军了。
果如寇准当初所言,自赵恒御驾亲征之后,大宋官军一扫颓势,士气和战斗力也慢慢回升。为了更好的压制辽军、方便日后决战,寇准又命大将李继隆、石保吉、祖忽各领本部兵马,于北城外另造三座新营。也不与辽军交战,每日只是以盾卒在前、重弩压阵,慢慢向外蚕食土地。辽军骑兵虽然骁勇,但对此也无有办法。不过十余日,辽军在北城外的优势便已失了大半。
得知寇准的战术布局后,萧太后立刻看穿了前者的真正意图。当下不敢怠慢,急命宗族大将萧平弗率军去攻打防守相对薄弱的祖忽的左大营,企图破坏这三营之间的枢纽,再分而破之。可惜,辽军尚未开拔,计划就已被军中细作给提前送了出去。得知了辽军的作战计划后,祖忽立刻联系了李继隆与石保吉,三路大军于半路埋伏,一举全歼了萧平弗所部!并成功俘虏了辽军大将萧平弗。在经过了数月的昏暗之后,大宋,终于迎来了第一缕胜利的曙光。
萧平弗被俘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寇准耳中,寇准大喜过望,当即亲自书写捷报,准备上书南城、以为众将请功。而萧平弗,则就暂时扣押在了祖忽的左大营之中,只等天子禁军前来押解。届时,是杀还是剐,便全凭赵恒决定了。
又过了三五日,祖忽营中部将武皋外出巡营,忽见十余名柴夫打扮的汉子鬼鬼祟祟的躲于路旁的一颗大树之后,行迹甚是可疑。武皋本是沙场宿将,见此情况,立马觉得不对。当即命亲兵包抄左右,毫不费力的就将那十余名可疑的柴夫全给抓了起来。
擒获疑犯之后,武皋便派人将其中一个类似首领的男子押到近前,而他则是坐于马上、横眉问道:“汉子,姓甚名谁?何处人士?速速如实报来!否则,休怪本将手中兵刃无情!”
那被摁住双臂的男子闻言,轻声笑了笑。随即缓缓抬起头来,一双诡异的血眸再配上那张俊朗的面容,映的武皋竟是没来由的心中一寒。
“回禀将军,在下复姓拓跋,单名……一个‘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