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方舒入幻境梦回童年
这回他打算练一套棍法。
起手一招金鸡乱点头,在地上连点三下,分别点中三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子。
“啪!啪!啪!”
三块石头子被击得粉碎。
紧跟着,方舒倒拖棍棒,飞身而起,抡棒下砸,一招力劈华山。
“啪……”
以棍击地,扬起漫天飞尘。
再看那条齐眉棍,在方舒手里就跟活了似的,上下翻飞,呼呼生风,方圆三丈以内,尘土飞扬,气势不凡。
最后,他棍交单手,将棍在身后一背,收招定式。
同样是气不长出,面不改色。
方舒练完棍法稍事休息,又接着练拳脚,拳脚练完再练棍法。
就这样反反复复练了七八趟,日头也已经高起了。
那土狗打了个哈欠,撩开眼皮看了一眼方舒,换了个姿势接着打盹。
“早饭好了,进屋吃饭。一会还有药浴。”娘在茅屋后面喊道。
“知道了,娘!”
方舒把齐眉棍斜靠在茅屋壁上,走进茅屋。那条土狗突然来了精神,“汪”一声,也跟了进去。
桌上的破碗里盛着白米饭、馒头、还有自家种的蔬菜,另外还有几枚鸟蛋。
“咕噜噜。”
刚才做早课的时候,还不觉得饥饿,可一见到这些吃的,五脏六腑便开始集体发起了牢骚。
方舒跟个猴似的,“滋溜”一下窜到板凳上。那土狗也“滋溜”一下钻进桌子底下。
方舒一手一个馒头,嘴里还叼一个。吃馒头跟下饺子似的,都不带咀嚼的,“咕咚咕咚”遛过嗓子眼,直接下肚。土狗则在地上吧哒吧哒舔着狗食盆,吃得津津有味。
“慢点吃,别噎着。这孩子,吃饭跟抢似的。”
“娘,你也坐下一起吃。”方舒鼓着腮帮子,嘟嘟囔囔地,话都说不利索。
“在你练功的时候,娘已经吃过了。”
“既然娘已经吃过了,那孩儿就包圆了啊。”
“吃吧。多吃点,才能长力气。你先吃着,娘把草药下到浴盆里。你吃过饭过来泡药浴。”
听到药浴二字,方舒心里就是一翻个儿。每泡一次药浴,就是受一次罪。也不知道娘在药浴里面下了什么药,浸在药水里,皮肤就跟被刀割火燎一般,疼痛难忍。
“娘啊,村里的武把式都不是我的对手了,他们连我的边都摸不着,这药浴能不能免了?”
“傻孩子。练武哪能每次都是你打别人,别人不打你的道理。药浴的功效就是强筋健骨,让你更经揍。俗话说得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将来在你危难时刻,你就知道为娘的苦心了。”
方舒心疼娘。他嘴上抱怨,但是泡药浴这件事,哪怕他吃尽苦头,也从来不敢怠慢。
有药浴助他强筋健骨,方舒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九牛二虎之力。在与村里的武把式比武之时,有时候他故意让人家揍几拳,结果一点都不痛。相反他踢人一脚,可是一分力都不差,踢的那些武把式仰面朝天,摔了个屁墩。要不是方舒收住了力道,非把人给踢死了不成。
“哎……可惜为娘的见识浅薄,要是你爹在这儿就好了。他的本事可大了,一定能教给你更多能耐。”
娘说到爹的时候,眼泪吧哒吧哒就掉下来了。
方舒打小就没见过他爹,是娘一手把他抚养长大。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因此小方舒明白事理特别早,也特别心疼娘。
再小一点的时候,他见村里其他孩子有爹娘疼着,心里不是滋味,就会问他娘,爹去哪儿了。每问一次,娘就掉一次眼泪。一来二回,方舒怕再惹娘伤心,便不再问爹的事了。
这回方舒没提他爹的事,是他娘自个儿想起爹来的。
方舒百般安慰,又是捶背又是讲笑话,好半天才把娘哄笑了。
“娘,你看我,这满身的能耐,都是您教的。还有这一副铁皮铜骨,也是您每天上山采药,用药浴泡出来的。在我看来,您的能耐才是天底下最大的。”
谁人不爱听奉承话呢?尤其是自己心头肉说的体己话,更是破涕为笑。
不过,娘毕竟是长辈,在儿子面前还得端着点为娘的架子,笑过之后,把脸一板,假装嗔怒。
“你这孩子,年纪不大,倒是学会了拍马屁。你要真想娘开心,好好练功便是。将来继承你爹的衣钵,救死扶伤,除魔卫道。”
说到爹的事,方舒心里老大不服气。心说话:这个爹生我不养,算什么爹,有他不多,无他不少。就算他能耐再大,救的人再多,但是对我和娘一点责任都没有尽到。我才不要做那样的男人呢!更何况我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全凭我娘口述,是真是假我还得亲眼见证。
俗话说的好,相由心生。方舒心里想的事,就会不经意的表现在他的脸上。
只见他二眉紧锁,眉心之间隐隐约约有一道浅红色的竖纹,显得很不耐烦。
娘哪能不知道自个儿孩子的心事。不过,方舒他爹做的事,对与错不好分辨,因人而异。就拿她来说,心里爱慕方舒他爹的正义勇敢、任侠豁达,但面对每日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又会怨恨自己找了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想着想着,眼泪又吧哒吧哒掉了下来。
“娘,你怎么了?是不是想我爹了?”
娘爱怜的看着小方舒,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头。
“屁大点的孩子,你懂个啥。说起你爹,为娘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
“你爹走的时候,给你留了一件兵刃,说等你长大成人后交给你。为娘本等你十六岁再交给你。可是这几天为娘总是心神不宁,这眼皮跳个不停,觉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想来想去,决定把你爹留给你的兵刃提前交给你。”
“娘你不要胡思乱想,一切不都好好的吗?”
“但愿是为娘的多虑了。”
娘摸了摸方舒的头,再擦拭了眼泪,起身往茅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