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镔铁杵斩蛇鬼
七尾半一直躲在暗处，全程目睹了陈金耍宝收服大头鬼的整个过程。看罢之后，对于陈金的所作所为，他是又好气又好笑。心说话：这些牛鼻子老道，都是仆街，没一个好东西。拿我们鬼不当鬼看，当牲口。那个瘦不拉几的小矮个，嫌自己长得不够丑，还在头上扎个冲天的小辫。长得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比鬼还丑。就你这两下子也好意思说自己上天能斩云中龙，入海能屠闹海蛟，天上地下数一数二的绝世好剑。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一会我第一个就吃你。
七尾半嘴角一歪歪，刚要显身，忽然听到树丛中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擦擦……擦擦……”
七尾半在心中默数：一个，两个。
一共两个人。一前一后。前面的脚步声杂乱无章，显得非常匆忙。后面的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也就是七尾半，换个旁人还听不到。虽然他的鬼王法相让红焰道人破了，但是底子还在，眼耳口鼻心都是鬼王的水准。
七尾半提鼻子在空中一闻，风中夹杂着一股腐败的臭味。不用说，来的人当中必定有一只是鬼。
七尾半一哈腰，再次藏身于密林之中，瞪着两个眼珠子，定睛观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在等机会。
陈金累得满头大汗，正在用袖口擦汗。
方才收服大头鬼，他可是出了全力的。因此累得够呛。
“我说柴火棒，你咋这么虚？我看你得好好补补了。”
“我精神头足着呢，立刻去洞房都没问题。不过，你要是肯把熊胆献出来的话，我老人家倒是可以勉为其难，补补我这副老骨头。”
陈金是在开吕二的玩笑，正自笑得前仰后翻之时，脑袋瓜子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他就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眼前金星直冒，好玄没栽跟头。回头一看，吕二扬着蒲扇一般大的手掌，正打算给他再来一下。
“熊瞎子，你要干什么？”
“你敢惦记我的熊胆，我要打死你！”
说着话，抡巴掌就往下拍。
陈金身子一拧，转身就走。但是，吕二那巴掌面比陈金的大脑袋还要宽，陈金避无可避。
一看形势不好，陈金把脑袋一缩，屁股一撅。吕二一巴掌正拍在陈金的屁股上。
“啪！”
陈金“登登登”往前冲了十几步，“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哎呦！我的妈呦！可摔死我老人家了。熊瞎子，你跟我玩真的！哎呦，痛死人也！”
吕二乐得两巴掌一拍。
“好唉！方师兄快看，小狗吃屎。”
“你……你……你……可气死我老人家了……”
陈金又气又恼，麻子脸涨得通红，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方舒看在眼里，心里乐，但是不敢表示。他双眉一立，瞪了一眼吕二。
“吕二，还不住手。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百鬼阵。我们身边到处都是吃人的鬼怪。陈金跟你开个玩笑，你不分青红皂白，出手伤他，就是你的不对。还不快快把陈金扶起来，再给他道个歉。”
“唉！方师兄，您说的话，都是对的，我听您的话。”
吕二走到陈金边上，把嘴一咧，“柴火棒，对不起。我给你鞠个躬。”
吕二缺心眼，是个标标准准的浑人，狗熊掰棒子掰一个丢一个，你看他连自己二爷爷是谁都记不清楚，就可见一斑。不过，他有一个最大的优点，认错真诚。不像有的人，嘴上说“错了”，心里不服气。吕二他只要认错，那一定是心服口服。另外，他对方舒一百二十个佩服。方舒说的话，比他二爷爷说的话还好使。
吕二扶着陈金摇摇晃晃站起来。陈金捂着自己的屁股，撇着嘴，呲着大黄牙。
“我说熊瞎子，你小子下手可够恨的，可疼死我老人家了。好了！好了！熊瞎子，我还不了解你吗？原谅你了。”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吕二高兴得一蹦多高，就想一巴掌拍在陈金肩膀上。
陈金赶紧大喊：“别拍！再拍骨头架子都散了！”
二人言归于好。
就在这么个时候，一阵寒风呼啸而过，三小不约而同打了个冷战。
紧跟着，林中一阵窸窸窣窣，分明有东西在接近。
方舒嘴角一挑，心里就盼着能从草丛里蹦出一只鬼来。
“哎呀！方师兄，这鬼地方，鬼玩意儿还真多。让我派大头鬼侦查侦查，看看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说着话，吕二探右手从百宝囊中取出魂玉，手心向上手背向下，将魂玉托在手掌中。左手掐诀，拢二指点指魂玉。
“太上老君，麻咪嘛咪哄……”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显神通。陈金这里念咒语，大头鬼赶紧显神灵。麻咪嘛咪哄……嘿……”
方舒听罢，就是一皱眉。心说话，你念的咒语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就这些东拼西凑的零碎，真能把大头鬼召唤出来吗？
就连一向都糊了八涂的吕二也听出了毛病。
他把草包肚一腆，眨巴眨巴大小熊猫眼，问道：“柴火棒，你的咒语是不是念错了？我听着怎么不像道士念咒，倒像和尚念经。”
“黑猫白猫，能逮着耗子就是好猫。我就爱这么念，你管得着吗？”
“嘭！”
别说，还真灵验。
魂玉中喷出一股绿烟，臭气熏天，呛得方舒、陈金、吕二三人直冒泡儿。
在绿烟当中，显出一颗出了号的大绿脑袋，脑门倍儿大，皱巴巴的满是褶子，头顶心还顶着个小手指头那么点大的小犄角，绕圈长了几根小黑硬毛。
大头鬼瞪着一对血红的小眼珠，呲出獠牙，“嗷”一嗓子怪叫。
“我要吃人……”
“砰！”
大头鬼脑袋上被陈金重重拍了一下。
“吃屎吧你！”
大头鬼一回头，眼睛鼻子立刻挤在一块儿，嬉皮笑脸的说道：“主人，您召唤小的，有何吩咐？”
“去！去前方打探打探。”
“遵命！主人！”
说着话，大头鬼撒脚如飞，跳入林中，三晃两晃，踪迹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