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陈凡庆的许诺
第一个决定参加进来的胡俊，就曾在电话里，给刘清山说了这么一句：“当我觉得能够参与进来时，就已经开始觉得什么苦啊酬劳啊都不重要，能干这么带劲的事就够了。”
有这么一群这么优秀的人，不提片酬，不提苦，不提累，就想着大家一起怎么把这个事情干好，此时的刘清山心里还是挺满足的。
这部戏除了短暂的发生在第三场战斗中的肉搏戏，其他部分交战双方都保持一定距离，因此动作设计更多集中在对演员军事化的训练和指导上。
肉搏戏自然会由刘家班亲自上阵，演员军事化的训练和指导，此时此刻就在拍摄现场不远处的令一个山坡上在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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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制片部门已经为拍摄搭建了宏大的布景，其中很多都是刘清山亲自设计出来的，他的创意当然是来自于原版电影。
他在各个布景周围都巡视了一圈后，这才回到为导演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里。
此时的王之强正通过对讲机给山坡上的做一些技术指正，冯阔海则在看到刘清山后马上走上前来说道：“刚才陶老提出来的额外条件你应该答应下来的！”
刘清山递给他一支烟后笑着解释：“没有那个必要，拍摄大场面一个营足够了，规模宏伟方面自然会有后期的补充，再说服装的调配都是有数量限制的，更多人来到了我去哪里倒腾短缺部分啊！”
显然冯阔海对电影特效并不了解，刘清山耐心地给他普及，“如今的战争场景的真实感是镜头切换出来的，其次音乐、特效的运用也是相当关键的，一般会使用声画同步的方式，对战争场景进行渲染。当然也有声画对立的方式，加强对比感，但这样的方式已经过时了，之前的人海战术也不适合现在的经济社会，有限的特效花费，远比动辄成千上万的宏大场面要低得多。”
“原来是这样，这类专业性的东西我不太懂，估计陶老也是在认为大场面就必须人多势众吧！不过我能看得出来，他好像有求于你，比如看上了你的剧本。”
“嗯，世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我就是怕人情欠得太多了，以后不太好收拾！”
“那叫吃人嘴短吧？”
“怎么说都成，反正我始终坚持一点，那就是尽量不跟你们官方打更多的交道，如果只是私人间的交情问题，我反而不会嫌麻烦！”
“那是，你在人情世故方面没毛病。还有件事，刚才你那位陈叔可交代得很清楚，随后细节方面的拍摄可不能掉链子，不然稍有差错，即使有付老帮你说话，以后正式上映后的票房方面，部队对你的帮助也不会很大！”
刘清山心下一动：“陈叔是不是想通过你暗示我什么？”
冯阔海呵呵乐了起来：“我们军队里不同地方，讲话不需要多拐弯抹角！我们领导说了，只要你能把这部片子拍出老首.长想要看到的效果，他就能做决定，在上映后会让他管辖下的全军区给你的票房贡献力量，比如通过致敬革.命先烈的方式，组织起来一同观影，就完全可以当做一次接受红色革.命再教育的绝好机会！”
刘清山的心里一下子就敞亮了起来，他知道陈凡庆是想通过这一次军中大佬齐聚的时候，让他自己在老人们的心目中留下一个好印象。
那么由好印象所衍生的好心情的由来，就会跟他们这一行的目的密切相关。
这些位大佬肯冒着严寒暴雪，跑来这里观摩，无非是心中记挂着对战争往事的那份怀念跟情怀，于是这部电影能不能拍出他们心目中该有的真实性就至关重要了。之前内地的战争片，关注政.治目的的意义更多一些，对于战士们的壮烈和战争场面的残酷，并没有更细致的刻画，或者说宣传意义要大过写实目的。
如今刘清山的出现，也算是给那些老先辈们了了一份心中遗憾，但这种话他们那样的地位是不可能亲自说出来的。
因此，这一次几位老人的出现尽管不会是官方的意见，也代表了一大部分他们的老同事、老战友们的共同心声。
陈凡庆不需要任何打探，就能明白他们的心思，所以就通过冯阔海的嘴，给刘清山间接地许下了一部分不似约定的约定。
对于刘清山来说，如果观影行为形成了有组织的任务，由此而影响到的民间积极性就会是相当可怕的一股助力了。
而且这种事就怕有人开了头，一旦陈凡庆组织的活动受到了上面的认可，那么接下来会有越来越多的类似情况发生。
为什么八十年代初，一部《少林寺》能在票价只有一两毛钱的前提下，让总票房过亿？
就是因为当年很多企业、部门都把电影票当做了单位福利分发给了员工甚至家属，才让日常票房彻底的把市场刺激到了。
凡事就怕个公众性，进而促发成普遍性，这种现象之前叫做随大溜，现在叫做市场效应，当然电影本身的高品质是首要前提。
于是此时的刘清山马上变得笑容如花了：“哈哈，陈叔真是这么说的？冯营长请放心给他带话吧，我就是豁出去瘦上十斤八斤的，也一定严格保证质量！另外你再告诉他，我很了解几位老人家赶来观摩的目的，况且我的剧本打造出来，是事先征求过付老意见的，他那一代人的内心感受我摸得很准！”
冯阔海也高兴起来，“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周折？付老认同的内容，其实已经代表了所有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了，没想到你虽然年轻，做事却这么缜密细致！”
刘清山摇头笑道：“不是我在刻意追求什么人的态度，而是力求打造真实，还原一点儿历史的真相！如今你看到电视里的那些抗.日神剧第一感受是不是胡编乱造？我也是这样，实在受不了那种臆想式的弱智编剧，因为战争永远是残酷的，这才是事实！”
旁听了很长时间的王之强，忍不住插嘴进来：“不是我崇洋媚外，好多外国战争片确实拍的很真实，咱们国内的不是没有敢于真实体现的作品，只是太少了！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认为刘先生的这部电影，就很注重写实！”
冯阔海点点头：“我们虽然都没经历过真正的战场，但看到的史实资料可不老少，不敢说学会了多少，领悟了什么，起码当时观看时的心情是很沉重的！”
刘清山的脸上笑意也逐渐不见了：“不管怎么说，这部片子如果成功了，你们的帮助至关重要，我不会忘了二位的！”
冯阔海连忙摇手不止：“跟我们具体哪一个没太大关系，有了作用是集体的力量，我这可不是官话套话，况且前提也是奉命行事，只能说做决定的人才更值得你刘先生感谢啊！”
刘清山明白他说的是付老，实际上也是这么回事，没有老爷子的穿针引线，没有人能请得动所谓的观摩团里的任何一位，除非是公务。
他们二者之间的关系，外面的人或许并不了解，可在京都也不是什么重大的机密。
尤其在军队里，早在刘清山的首部自导自演作品时，跟付家关系很近的人就在屡屡出现了，冯阔海正式基于这条线调去的京都军区。
甚至因病退出娱乐圈的付丽丽早就在半年前复出，在公开场合回答记者提问的时候，几次说出来是刘清山的亲手救治。
不过此时刘清山的感激还是挺真诚的，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没有这些基层人士的帮助，自己这一次的拍摄计划会更艰难。
三个人的悄悄话并没有维持多久，开拍在即，很多琐碎等着刘清山去处理呢。
时间很快来到了下午，第一场要拍摄的戏，是关于谷子地给众人介绍新任指导员的那场戏。
但跟这段剧情串联在一起的镜头有很多，比如战士们在战壕里做各种战前准备的画面。
这些都发生在第一场战斗之前，演员们的妆容是要前后统一起来的，所以必须保证拍摄的连贯性。
几个摄像师也在演员全部到位后做好了准备，在刘清山的一声令下，谷子地的一段特写进入了实际拍摄。
他举着望远镜巡视整个现场：“这大豁子，一个营顶四个小时都费劲！”
随后他吩咐身边的战士：“把那门缴获的小山炮推到后面去！”
刘清山一声“咔”结束了这段的拍摄，马上有工作人员递上去一个热水袋给张涵隅，这么冷的天气下，久久端着望远镜的动作，对他的双手也是一个考验。
刘清山趁机把陈祖名喊了过来：“一会儿该你上场了，知道角色是怎样的一种心态吧？”
陈祖名点点头：“战场上当场你尿了的胆小鬼，若不是谷子地把他争取了过来，说不定会被枪毙的！”
“嗯，很好！接下来的拍摄会前后连贯起来，这段时间会很长，你要随时准备上场！记得你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的，并不只有对战争的畏惧和忐忑不安！”
“瞧好吧，我不会因为自己让进度拖后的，这段情节我在脑子里练习很久了！”
此时已经快下午一点，四点就要天黑，接下来还有第一段爆破戏被安排在今天呢，他可不想因为陈祖名，让整个团队都多苦捱大半天，因为重新设置爆破点至少要花费两个来小时。
给张涵隅预留了半支烟的功夫，第二段拍摄马上开始。
谷子地从煤窑里走出来，一路张罗着走进了战壕，搬着弹药箱的战士不断地从他身边路过，手提摄像机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往里放！”
“装瓷实点儿，这是挡子弹的！”
一路说着，他来到爆破手吕宽沟的身边：“宽沟呀，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别直着绑，你得斜着缠两道，绕过去再缠两道，刹死喽！明白吗？”
正捆着炸药包的吕宽沟回答：“明白了！”
蹲在身边的三排副孟士林在告谷子地的状：“上次打武城的时候，你就让这么绑的，结果一点火炸药包不直着飞，斜着飞五连头上去了！”
谷子地眼睛一瞪：“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兔崽子，我踢死你！”
孟士林嘻嘻笑着躲避。
谷子地看到身前的三个用汽油桶改装的土炮，用脚踢了踢，开口骂道：“这，这，这，都戳在这里当靶子呢？”
孟士林连忙吩咐人：“赶紧张罗人，按老规矩，二十步一个，都给我散开喽！”
谷子地纠正他：“唉，这回不是二十步一个啊，前面边仨，后边仨！”
他刚起步离开，后面就有人在喊他：“连长！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