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过界II
觉得还是前者比较有效。
她平时风风火火,在谢斯然面前却格外怂,她退后几步,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的手包:“我不确定能收买你。”
谢斯然笑起来靠近:“我很好收买的。”
“比如说,你过来点。”
“死都不过来。谢斯然,骗人的是小狗。”
“那你站着别动,我过来。”
“我又不傻,为什么要站着别动?”
“那行。”谢斯然施施然过去,桃花眸挑着笑,“章诗虞,你确定只和我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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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迟笙最终也没等到谢斯然和章诗虞的后续,跟周彦玩了几局真心话大冒险就被灌倒了。
对此周彦无辜得很:“沈二,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阿笙妹妹酒量这么差啊。上次明明也挺正常的啊。”
“上次?周彦你说清楚,我妹上次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傅钦延你他妈好好说话啊?鹿沉你倒是劝劝啊!”
“我劝不动。”
“.......”
喻迟笙喝醉酒的时候很安静,任凭身边人怎么闹都是安安分分睡着的模样。
大概是周围太吵,喻迟笙直接躲进他怀里嘀咕:“这是在哪啊,太吵了。”
沈靳知询问意见:“我们换个地方?”
喻迟笙在他怀里蹭了蹭,打了个哈欠:“嗯...我好困啊。”
沈靳知笑着揉揉她的头发:“那就睡吧。”
有鹿沉撑场子,沈靳知不太担心,直接抱起喻迟笙往楼上走。
“阿知,我是不是太重了啊?”喻迟笙喝醉就喜欢检讨自己,“我今天开心所以吃了好几个蛋糕,吃太多了对不起。”
“不重。以后阿笙还能多吃点。”
喻迟笙听到答案果然安分了点,双手勾着沈靳知,任由他折腾。
直到房间顶灯亮起,喻迟笙才重新在沈靳知怀里缩了缩:“到了?”
沈靳知嗯了声:“到房间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喻迟笙放下,喻迟笙却没松手,沈靳知问:“怎么了?哪里难受?”
喻迟笙闭眼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怕。”
沈靳知连笑都是轻的,怕吵醒喻迟笙:“怕什么?”
“怕做噩梦。”
“那我在这陪你。”
喻迟笙其实现在也时常会做噩梦,想起小时候魏莹给自己过生日这天的场景。
魏莹把她的礼物推倒在地,说她不配得到这些爱。
喻迟笙嗯了声:“能再唱一遍《A New Day Has e》哄我睡觉吗?”
沈靳知玩笑道:“两遍也可以。”
他真给她哼起那首旋律。
这首歌之外席琳迪翁受尽苦难,歌词里却字字句句都写道:“新的一天已来临。”
她听说魏莹因为难以控制情绪,已经长期在医院调养。
或许她以前的阴霾也该这样过去,不再提起魏莹。
她叫沈靳知:“阿知。”
“我们都可以重新开始的。”
沈靳知没停,继续给她温柔地哼着那首歌的旋律。
歌词大意说,光芒万丈,不再黑暗。满心欢喜,不再痛苦。
沈靳知还真给她唱了两遍才停下来问她。
“那阿笙想好了生日愿望了么?”
“我的生日愿望吗?”她喃喃自语,凑在他耳边说,“再谈个100天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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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喻迟笙和沈靳知又飞去巴黎确认了遍婚纱细节。Alsa忙着准备时装周,忙得不可开交。她冲进工作室的小房间开始画图前,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朝两人挤眉弄眼地笑:“笙,有机会的话去看看那片红蔷薇地吧。”
Alsa说的红蔷薇地就是沈靳知为Carol初恋保留下来的地方。
之前《存在》的策展人得知沈靳知在法国,打了个电话邀请他参加《存在》的第十二次展出。
这次展出的地点就设在蔷薇花田的咖啡厅里。
那间咖啡厅归Carol的初恋所有,Carol出车祸后,他的初恋既没有结婚也没有新的恋人,就一直呆在蔷薇花田边上。
《存在》的授权,Carol的初恋之所以会全权让沈靳知负责,是因为沈靳知在法国的某个地方永远保留了那一片蔷薇花田。
喻迟笙虽然小时候被魏莹逼着去学过几节课,但底子里对画还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没想到她平生第一次看的就是Carol的画展。
喻迟笙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是暴殄天物,即使看一眼八位数以上的画也是赚的。
和沈靳知一起复盘,喻迟笙才敢说:“其实那时候我一点都不喜欢看画。”
沈靳知忍笑,拉起她的手走在香榭大街上:“后来发现了。”
这回轮到喻迟笙惊讶:“你怎么发现的?”
沈靳知点点她的额头,凑近说:“用眼睛发现的。”
沈靳知似是又想起他第一次拉喻迟笙飞来巴黎看画展。
那时候百影正处于发展的关键时期,他做决策总是受制于沈家一派的股东,这是沈恒原对他的打压,而沈老爷子也纵容。
沈老爷子还是不允许他亲爱的孙子存着毁了沈家的念头,沈恒原用许音的忌□□着他回沈家,要他屈服地交出百影,也在那一刻沈靳知才发觉沈家是这样冷血,而他终究没走出沈家这个巨大的牢笼。
他被压得喘不过气,终于故意缺席那些应酬的场面,拉着喻迟笙飞到巴黎看画展。
喻迟笙对他一向不设防,也不问缘由,只是不管不顾跟着他真飞到西半球。
刚到巴黎的一周里,是许音的忌日。
许音失明前爱画静物,沈家规矩深严,她没有机会再采风,只好终日呆在园子里看花。她失明后总是提起那片被陆子悠铲干净的红蔷薇,觉着可惜。
他拉着喻迟笙去看carol那片红蔷薇,这小姑娘压根对画没什么兴趣,整场画展都没说几句话,后来得知carol的画能拍卖到八位数以上,才算小小地惊讶了下:“这幅画...八...八位数吗?”
她惊讶的表情很真实,毫不掩饰,不太像他接触过的那些趋炎附势的人,连惊讶都怕人低看一眼。他像是被她这种坦诚逗笑,总算知道这小姑娘是为他看画。
他拉着她从画展出逃,陪她去看烟花,这时候小姑娘的眼里才是有光的。
原来她偏爱热闹,而也是那时他才发现他不是天生就孤寂。
《存在》第十二次展出前,沈靳知先带喻迟笙见了故事的主人公。
蔷薇花田盛开得热烈,咖啡厅就在边上。红蔷薇地吸引来一大波游客,节假日时咖啡厅都是人满为患,大概沈靳知是Carol初恋的贵客,他们到咖啡厅时,店内空无一人只有Carol的初恋来迎接他们。
Carol的初恋是个很美丽的法国女人,有着一头柔顺的栗色卷发,一颦一笑都是法式风情和法式优雅,让喻迟笙看了自惭形愧。
她笑得温柔,用法语问候:“Asher,好久不见。旁边这位就是你的蔷薇吗?”
Carol的初恋没出过国,用得也是当地的方言,与众多故事中描述的不同,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法国女孩。
喻迟笙听不懂,求助似的看向沈靳知,沈靳知果然安抚地拍拍她的肩,偷偷凑过来给她翻译:“她问我你是不是我的蔷薇?”
喻迟笙被这句蔷薇闹得脸红,只剩下沈靳知笑着向Carol的初恋问好。
因为喻迟笙和Carol的初恋语言不同,两人交流困难,喻迟笙时常手舞足蹈来解释,时不时拉着沈靳知来救场。
沈靳知很受用这种被需要的感觉,一整个下午都乐此不疲地给两人翻译。
Carol的初恋眼神中透露出的哀伤和怀念也被两人的玩笑打闹代替,愿意谈起她和carol的初遇。
那时候Carol为了寻找灵感驱车来到法国南部的小镇,阴差阳错下迷路来了这里,遇见了她。
遇见她似乎是Carol最倒霉的时候,Carol身无分文,又丢失了联系工具,差点被她当成骗子。
大概作为天之骄子的Carol从没有一刻像那时候一样无奈,可也是这样他们才平等。
他们才能那样平等热烈地相爱。
法国南部阳光总是热烈,Carol说他见到她的那一刻就觉得,她应该被人热烈地爱着。
Carol的初恋在日落时分在喻迟笙期待的目光下得出一个结论:“carol他做到了热烈地爱我。”
“所以我愿意永远永远在这。”
carol的初恋用英文跟她感慨说:“永远真是个不错的词,不是吗?笙。”
《存在》画展在即,日日都有许多画家慕名而来。
那一片红蔷薇地热闹得很,咖啡厅也人满为患。
喻迟笙也时常凑热闹去看他们画红蔷薇,Carol的初恋看她对画画好奇,不由鼓励她试试。
喻迟笙摇摇头说自己不会,Carol的初恋反而笑得更欢,说:可Asher会啊让他教你。
沈靳知像是个全能选手,什么都谦虚地会一点。
沈靳知听到她们谈话的时候,正在帮Carol的初恋调咖啡,眉轻轻挑起朝她笑,说Carol的初恋过誉了。
喻迟笙不知道沈靳知从哪学来这么多技能,她果然被吸引跑过去问他:“什么时候学的?”
沈靳知动作总是慢条斯理,举起手里那杯卡布奇诺凑到她嘴边:“尝尝?”
卡布奇诺有一层打发的奶泡,很甜。
她皱眉看沈靳知:“好甜。”
喻迟笙唇角沾了奶沫,皱起眉的样子格外生动。
沈靳知笑着凑过去吻她:“是吗?让我尝尝看。”
舌尖撬开牙关扫荡过唇齿,甜腻的奶味散开,更让人沉沦的是气氛。
喻迟笙被亲得喘不过气来,沈靳知只是看她笑,评价道:“是挺甜的。”
喻迟笙先是报复式地喝了一大口的卡布奇诺,堵过去:“不是不喜欢甜的吗?”
“那多喝点。”
沈靳知被喻迟笙逗得肩膀一动一动的,只能闷声笑着接受她的吻:“...嗯。”
喻迟笙觉得自己一向有仇必报,没想到最后还是让沈靳知占了便宜。
不过那杯卡布奇诺也算是五五开,被他们喝完。
Carol的初恋没说谎,沈靳知的确会一点绘画。
不过这经历来得不是很愉快。
等之后喻迟笙问起沈靳知画画的事,他笑着说是耳濡目染,受许音的影响。
小时候许音总是在他身边画红蔷薇,久而久之他也就对绘画有了兴趣,只不过许音失明后他很少再去接触这些。
喻迟笙听沈靳知提到许音也觉得有些伤感,故意不在沈靳知面前提起。
沈靳知虽然不提,但那几日在咖啡馆也常画院子里的红蔷薇。
除了红蔷薇地,咖啡馆后院也有一小片红蔷薇,听说是专门从Carol和初恋从前住的地方移植过来的,但并不对外开放。
为了转移沈靳知的注意力,喻迟笙提议自己也要画。
对此,沈靳知似乎能轻易看穿她的意图,虚撑在画架上笑着看她:“阿笙,不用这么明显地逗我开心。”
借着日光和红蔷薇的热烈,喻迟笙也觉得自己勇敢了几分,明目张胆耍赖:“那你教不教?”
沈靳知还真笑起来,凑到她身后手把手教,最后委婉提议道要不自由发挥。
喻迟笙对自己在画画上的天赋有自知之明,她干脆答应说好啊。
喻迟笙记得那天的日落时分的光线是玫瑰色的,一切都温柔得不像话。
沈靳知充当她的模特,坐在她面前。
她举着写生簿,一寸一寸地用画笔对上他的眉眼。
沈靳知看她认真的神情越发担心自己在她笔下的样子,差些忍不住笑。
在这方面,喻迟笙也有自己的固执。
虽然天赋比不上其他人,但努力想画好的心还是有的。
看沈靳知乱动,她的表情变得很严肃:“别动,我在画你。”
看沈靳知真的安安分分当她的模特,喻迟笙看着写生簿里的画又有些于心不忍:“你不怕我把你画得很丑吗?”
沈靳知其实说不来这是什么心情,只是觉得眼前这画面很生动。
喻迟笙举着画笔,手忙脚乱的样子,威胁他不要乱动的样子,都很生动。
他笑说:“就当是让阿笙出气了。”
她假装不懂,大笔一挥完成素描画。
她举着她的画扑到沈靳知怀里。
沈靳知端详完她的大作,果然沉默几秒:“阿笙果然没有绘画的天赋。”
她抢回她的画,仔细瞧了一番觉得自己也没这么差,这才看见沈靳知眼里的笑意,差些气得跳起来打她,与沈靳知同归于尽。
沈靳知却低笑着拉她,一同往草地里倒。
草地松软,沈靳知把她禁锢在怀里,她仰头撞进沈靳知那双桃花眸里。
“原来我在阿笙眼里是这样的。”
喻迟笙伸手去抢:“不喜欢还给我。”
沈靳知把她的画举得更高,借着日落玫瑰色的光线,一切都朦胧浪漫。
沈靳知忍笑评价道:“丑得很有特色。”
“我很喜欢。”
他们仰面躺着,玫瑰色的晚霞占了一大片天,红蔷薇在黄昏的光线里像极了童话中野兽花园的那一片红玫瑰。
受氛围感染,两人似乎都觉得不用多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享受法国的黄昏。
“阿笙。”
“嗯?”
沈靳知说:“在荔城古刹我求过一个心愿。”
喻迟笙问:“什么心愿?”
渐渐垂落的暮色,让一切情绪都恰如其分。
沈靳知说:“我大概跟你说过我是个很坏的人,我的坏远比你想象中要多。我怕这一生太短,再也没办法去爱你,所以在慈悲的神佛面前,我祈求在你下次离开我之前,我要用某些东西困住你。”
“比如婚姻,比如一个承诺。”
喻迟笙出现在他世界里的时候,他想过很多种未来的可能性。
当一个策展人,拉着苦兮兮的小姑娘看画。
拉着小姑娘落荒而逃,去看她喜欢的烟花。
他卑劣不堪,连这些都利用上也要把喻迟笙留在他身边。
他祈求神佛让他做个辛勤的园丁。
只一心浇灌他心爱的红蔷薇。
喻迟笙似是没反应过来,问他:“阿知,你是在求婚吗?”
沈靳知默认,笑着问她:“所以知道这些,你还愿意和我结婚吗?”
喻迟笙还没说答应,发现自己无名指已经多套了颗钻戒,与粉钻排排坐。
借着玫瑰光线,她去看那颗钻戒:“这就是你说的正式?”
她没忍住去计较那些十里红妆的事,沈靳知却只是笑。
他把她抱在怀里忍笑解释道:“怕你骂我资本家。”
她心痛看着排排坐的钻戒:“这还不是资本家?”
她下次得担心戴出去会不会被抢走了。
任凭喻迟笙嘀咕,沈靳知蹭了蹭她的鼻尖:“所以阿笙愿意成为我这个资本家的妻子么?”
喻迟笙终于笑着对上他视线:“愿意啊。”
即使知道你的卑劣,可我也见过你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11-03 23:18:06~2021-11-08 12:26: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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