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地星临安市仁安医院

大厅里的电视正在播放各地要闻，主持人短发靓丽，她的身后有一张图，图片中是一个奇怪螺旋状的漩涡，像是气流形成，但周围却是一片蔚蓝。

“……针对临安市沿海出现异常天象，气象学家刘世通教授呼吁民众无需恐慌，这是一种自然天象，由于近期我市天气高温和雨水反复，导致冷热不均匀，大气层……”

大厅中只有寥寥数人在看电视，其中有个嘀咕说：“胡说八道吧？以前又不是没有高温和雨水反复，以前怎么没有出现这种奇怪的天象？”

没有人理会他，天气再反复，再奇怪，也没有个人的性命重要，进医院来的，大多都是来治病的。

说话的人已经是康复期了，他沿着病房的走廊慢慢走，在经过一间病房时，里面的动静太大，他伸了脖子往里面看。里面有个年轻的女孩在发脾气：“何皓天，你还是个男人吗？居然在这个时候要跟思瑶分手？”

叫何皓天的男子约莫二十三四岁，长相清秀。低着头任由女孩数落一番后，抬起头来：“袁欣欣，我这个时候跟林思瑶分手又怎么了？她变成这个样子，是我造成了吗？我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

袁欣欣怒极反笑：“她妨碍你过自己的日子了吗？好好的时候，你怎么不跟她分手？你对她发的誓，你全忘记了吗？”

“此一时彼一时。”何皓天说，“我怎么能想到她会变成这样？”他喜欢的是一个活蹦乱跳、青春靓丽的林思瑶，而不是现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丑女人。

“她又不是不能好？昨天医生就说过了，她的情况在好转。”

何皓天看着袁欣欣，笑了一下。再好转能跟以前一样吗？

指着病床上的人，何皓天说：“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林思瑶了！你心肠好，你来帮她呀？医生是说过她在好转，但后续的治疗呢？你有钱你来出啊！我没钱，我马上要考研了。”

袁欣欣脸色铁青，咬牙切齿：“你不是人！”

“我是不是人，不用你来判定！”何皓天说完，越过袁欣欣往门口走。走到门口了，又回过头来：“对了，她要是醒过来了，麻烦你跟她说一声，我垫了三千元的医药费。”

袁欣欣气得拿起病床上的书砸过去，但何皓天已经开了门离开，书砸到门框上。

“王八蛋！”袁欣欣骂，气得胸口起伏不定。突然感觉衣服的下摆被扯了扯，她低头一看，发现原本昏迷不醒的林思瑶居然睁开了眼睛。

“思瑶！你醒了？”袁欣欣惊喜喊。

脸上还缠着纱布的林思瑶眨了眨眼睛，示意袁欣欣低下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别生气。”

几天没开口了，她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袁欣欣的眼泪差点落下来：“好，我不生气，我去叫医生，你等等啊。”

她激动得都忘记床头的呼叫铃了。

林思瑶看着天花板，其实她早就有意识了。何皓天说得那些话她都听见了，大概是经过一番生死，她并没有很生气，当然，也许是不够爱。

何皓天是在她踏入大学校门的时候就开始追她的。她打小就没了父亲，母亲在她上高中的时候就过世了，日子的艰难让她比一般同龄孩子懂得更多。她知道自己长得不差，但漂亮对于没有钱没有权的人家来说，就是负担。所以她在初中高中时期尽量避开与男性接触，直到上了大学。

大学期间追她的人不少，何皓天是其中并不起眼的一个。她知道自己没钱，又是孤儿。有钱有势的人追她，只是想想玩玩而已。何皓天家境普通，来自十八线的小县城，本人也还过得去，追了几年都没放弃。看起来是个能相伴一辈子的人。

结果，一场意外，什么都看清楚了。

他刚才那些话，可真不客气。这是，生怕她缠上了呢。

不过，也怨不得他，她现在确实是个大累赘。想想她这人，也是够倒霉了。生出来就没父亲，没几年母亲也走了，好不容易考上大学，结果又被捅了几刀，还划伤了脸。以后，不知道还有什么倒霉的事等着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生命力怎么这么顽强？被捅后，好长一段时间她都在黑暗中走，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不过总感觉周围有很多东西，那些东西让她害怕。直到看到一盏灯。她朝着灯光走过去，那灯漂浮在空中，不远不近，既抓不到，又不飘走。灯芯只有那么一点，灯柄却是细长，上面雕花古朴。像是上了年头的东西。

因为灯的存在，她感觉周围黑暗里的东西不敢靠近了。于是她就跟着灯走。走着走着，就有了一种实质感，再然后就听见何皓天的声音。

她醒过来了。不过，那盏灯并没有不见，依旧在她的头顶上方亮着。细细小小的一点火苗，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