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可怕的宿命论

惊鸿心中越发疑虑，一谈起中原骑兵的事，此人就打马虎眼，这让她悄悄和陆飞打了个眼色，那陆飞也同样有疑虑，不露痕迹地点了点头。

不久后，惊鸿远远就看到了一尊石像，盘坐在一个破败的道场中央，那尊石像就是舍蕴。

“这不是舍蕴！”惊鸿否认。

老丈胡高和陆飞都没有说话。这座雕像，正常人大小，栩栩如生，无论是外表，还是服饰，甚至雕刻的许多细节，甚至连它脸上和手上的伤疤等都有。他们都知道舍蕴曾经被焰空和栀落联手之下，死里逃生，却留下了一身的烧伤的疤痕。

舍蕴是睁着眼的，他坐东朝西，面露微笑，仿佛大彻大悟，仿佛是见到了西方如来。

惊鸿已不忍去看，她别过头去，眼泪已落下。她想起曾经舍蕴和她说起过，他的命运是生舍五蕴，坐地成佛。她想起舍蕴，一路守护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她想起她趴在他宽厚的肩膀上，痛哭流涕，舍蕴从来没有过一句埋怨，没有过一句重话，他始终都在鼓励着她，照顾着她。她想起是舍蕴将她救离那口深井，他们离开楼兰，一路东行，他要陪她去寻找三棵梧桐树的地方。

为什么那时候她一定要来寻找塔南？惊鸿脸上有着悔恨，心中的悲痛之情无以复加！

为什么她从来没有问过舍蕴想要什么？他云游四方，心中可曾有什么牵挂？可曾有未完成的梦想？她本该早就问起的，她本该去帮他完成他的心愿。

可现在，她才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他有什么心愿，她一点也不了解舍蕴，他从哪里来？他在哪里出家的？他为什么要来到中原？她知道，舍蕴一直向往的天国，就是中原，也许他本就是中原人，他拥有着纯正的中原人的容貌，有着一口流利的中原官话，对中原的事情，也知道一些。

可惊鸿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她根本不配当舍蕴的朋友！

过了很久，泑泽湖岸的人们已很快多了起来，午饭后，他们开始下午的劳作。惊鸿渐渐被鼎沸的人声惊觉过来，她忽然看到有很多人都在注视着她，她还看到陆飞和老丈胡高正保护着自己，阻挡着别人的靠近。

惊鸿突然一把推开陆飞和老丈胡高，她看着这些突然到来的人们，知道这一片破败的石窟和道场平日里应该很少有人会来此，此时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很多人，她已知道，这些人一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不会再逃避任何事。

“你们是不是来找我的？”惊鸿大声问道。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却有不少人指指点点起来。

“是她，一定错不了！”

“一定就是她，就是她让我们呆在这个鬼地方，世世代代都被她奴役！”

“万恶的惊鸿仙子回来了，我们将会得到解脱，我们的子孙后代，很快就会找到这里，将这里夷为平地！”

“你看她，还是最初我们看到她的那个样子，哭哭啼啼，楚楚可人，真是恶心！”

“不错，全是骗人的把戏，我已经等不到子孙的铁骑的到来，我要去拼命！”

“杀了她，杀死他们！”

“万恶的惊鸿仙子，该下地狱！”

“让她去下地狱，杀！”

人们越来越多，围过来的人群，越来越愤怒，很多人的脸上，布满杀机，这些不久前还让惊鸿羡慕的村民，认为和泑泽湖一样干净的村民，个个都变得穷凶极恶起来！

“杀！”所有人都举着农具，冲杀过来。

惊鸿已愣住。

陆飞和老丈胡高却没有发愣，他们都发现，这些村民，居然都是练家子，他们手里拿着的虽然都是农具，可却训练有素，比普通的士兵还要强悍！

“殿下小心，这些人都发疯了！”陆飞挑动刀锋，连续干翻了几个靠近的人，鲜血溅在他脸上，让他看上去，同样变得凶神恶煞。陆飞拉着惊鸿，且战且退，老丈胡高却不同，他冲入了人群中，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