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老夫这是要磨砺你
胡宅的大门被敲得嘭嘭响:“开门, 开门!”
胡问静的手下刚打开了门,贾南风就不满的冲了进去,一眼就看见胡问静身上头发上都是汗水, 显然刚进行过激烈的运动。
贾南风更加不满了,大声的问道:“怎么还没有准备好?”堂堂太子妃特意跑到一个六品小官的家门口接人已经很委屈了, 更糟糕的是那个小小的六品官竟然没有感激涕零的早早跪在门口等候, 大大咧咧的还在练武, 这是不把堂堂太子妃放在眼中吗?
胡问静惊愕的看着贾南风:“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她抬头看天空:“撑死就是上午十点, 哦,不对, 是巳时,这么早跑去别人家吃饭也太失礼了。”
贾南风鼻子都要气歪了:“巳时还晚?拜访客人要在上午,这是古礼!”
胡问静用力摇头,看贾南风的眼神认真极了:“堂堂太子妃是什么身份?难道要早早的跑去坐冷板凳,一副三天不吃饭、就想蹭一顿豪华大餐的吝啬模样?或者早早的到了,可是一直不能开席,因为还有很多客人没有到, 必须忍着肚子饿等人到齐?大人物必须最后一个到场!菜鸟小爬虫才第一个到场!堂堂太子妃当然要掐着点最后一个当场,在所有人都快饿死的时候大笑着走近宴会, ‘本宫来迟了, 恕罪,恕罪。’然后所有人明明恨得要死, 却只能灿烂的笑着, ‘太子妃娘娘何以如此客气,我等恭候太子妃娘娘那是应该的。’”
贾南风呆呆的听着,嘴张的大大的,为什么明明很失礼, 听上去却很是令人心动?
胡问静用力的挥手:“这才是大缙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应该有的风姿!”握拳,相信我,太子妃必须最后迟到。
贾南风越想越有道理,哪有大人物等小人物吃饭的道理?她的心立刻平静了,胡问静还算是一个懂道理的,是她身边的人不懂了。她柔声的对胡问静道:“你身上都是汗水,快去洗洗。”贾南风想好了,王家的宴会至少也要在午时才会正式上菜,她就午时前出发,到王家的时候午时稍过,身为太子妃就该这么嚣张。
房间的一扇窗户被推开了,小问竹揉着眼睛,趴在了窗台上:“咦,漂亮姐姐。”贾南风心里更加开心了,童言无忌,童言最真,小问竹真是太可爱了。她对小问竹挥手:“问竹再睡一会,还早着呢。”小问竹用力点头,下巴搁在窗台上,闭上眼睛睡觉。
胡问静恼了:“还睡!小懒猪,快起来洗脸吃饭!”小问竹睁开一只眼睛看胡问静,又飞快的闭上眼睛,坚决的睡觉。胡问静跑过去从窗外将她抱了起来:“睡懒觉就没有饭吃!”小问竹惊喜的睁开眼睛:“真的?我才不要吃饭呢,我要吃肉肉!”胡问静怒视小问竹,以为我治不了你?狞笑着:“从明天起开始教你数理化,哈哈哈哈哈哈!”
贾南风悠悠的坐着,也没指望胡问静能够想起来还没给她上茶水,她心里开始细细的琢磨父亲贾充为什么要她好好的对待胡问静,一个臭名昭著的平民而已,对她又有什么用?她试探了父亲好几次了,都被父亲笑着掩饰了过去,她有些明白了,这是父亲希望她能够自己领悟其中的奥妙。她微微皱眉,会是什么呢?胡问静的家世?亲友?背景?学识?小黄文?贾南风笑了,若是胡问静可以勾引到四个皇子,不,是七个皇子,那么倒是很能够帮上她的忙的。她斜眼看了胡问静一眼,那七个皇子为什么就喜欢上了胡问静呢?她知道什么皇妃皇后,什么娶了胡问静就能当皇帝统统的不靠谱,所以越发的想不通其中的关键。
……
王恺的府邸中。
数百宾客早早的到了,在王家的花园之中闲聊。有女孩子很是不服气,污妖王竟然能够被四个皇子追求,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四个皇子的眼睛都是瞎的?一群女孩子眼睛发亮用力点头,胡问静太讨厌了,必须好好的教训她。
有女孩子无奈的道:“但是……今天不合适……”其余女孩子唉声叹气,宴会之中教训某个女孩子,让她出丑,那是最最最惯用的招数,甚至所有长辈也都是默许的,女孩子赴宴就是闹腾这些事情,还能不让她们开心一下?但是今天所有的女孩子,不,所有的年轻人都受到了长辈的严厉警告,这次宴会绝对不可以有任何挑衅胡问静,打胡问静脸的事情发生,别说故意找机会让胡问静出丑了,就是胡问静出丑了也必须假装没看见。
一个女孩子委屈的道:“我娘亲说,胡问静有四个皇子看重,未来贵不可言,决不能得罪了她。”其余女孩子点头,她们的爹娘也说过类似的言语。一个女孩子道:“我爹爹说,贾太尉登门拜访绝对不是小事,今日万万不可招惹了胡问静。”一群女孩子憋屈极了,明明胡问静满身恶臭,随便一句言语就能损得她吐血,偏偏不能打她的脸,实在是太不爽了。
一个紫衣服女孩子看看众人,笑道:“我才不管呢,等会见了胡问静……”她抿嘴笑,“……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训她。”其余女孩子眼睛顿时亮了,一齐点头,教训胡问静又不需要把水泼在她的脸上的,只需要阴阳怪气的说些谁也拿不住把柄的言语,让胡问静羞愧的无地自容好了。
一个女孩子眨着眼睛,道:“你们说,今天胡问静会穿什么衣服?”一群女孩子立刻来了兴致,胡问静平时都是灰色男装的,看上去丑陋极了,但是今天作为宴会的主角一定会改变模样。
一个女孩子道:“我猜胡问静会穿淡黄色的长裙,已经上绣着花,衣袖的边上有金丝,裙子的下摆是倾洒。”有人大力支持,服装上颜色款式自然不会一致,但是大方向肯定没错,胡问静一定会尽力凸显女性的清纯温柔妩媚等等,与日常中的她形成巨大的反差,让所有人认不出这个小家碧玉小鸟依人小鹿乱撞的女子竟然就是臭名昭著的污妖王胡问静。
有个女孩子鄙夷极了:“等着瞧,一定会有无数男人不敢置信的惊呼,‘你竟然是胡问静!’”她有些生气,那些男人真是太蠢了,这点小手段都看不出来,活该一辈子单身狗。
有个女孩子道:“胡问静一定会拿扇子遮住半张脸,那些男人才会更加的疯狂。”一群女孩子点头,那些男人看到胡问静的淡黄色衣衫和明媚的眼睛就会脚都软了,拼命的想这个女孩子是谁,等到胡问静挪开扇子露出真相,那些男人们就会贱人一般的发呆和惊讶。
一个女孩子愤怒的道:“我只看不起那些男人了,这么明显的绿茶都看不穿。”
一群女孩子用力点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周围的男子,那群男子中有人注意到了女孩子们的目光,莫名其妙极了,为什么眼神这么古怪?
“来了,来了!”有女孩子欢快的叫。
众人急忙转头,没看见胡问静,只看见几个男子走近,怒了,谁说胡问静来了?
那女孩子鄙夷的看着其余女孩子们,道:“我是说二十四友来了!”一群女孩子惊叫了:“什么?不早说!”“安安,安安,我在这里!”“小机,看到我了吗,小机!”
陆机、陆云、潘岳、左思和刘琨脸色立刻大变。陆机满脸通红,很想潇洒的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可惜“陆小机”这个称呼恶心了他大半年了,毛个云彩都挥不出来,只能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陆某且去找王兄。”
潘岳点头:“同去,同去。”他经历了十几二十年的被女人围观和尖叫,早已是看到女人如看到骷髅了,可是最近那些骷髅的尖叫声中除了馋他的身体,还有更多的无法言说的东西,纵然他究竟历练也有些扛不住。
陆机潘岳等人急匆匆转向走向王敞的书房,左思在原地顿了一顿,看了一眼那些尖叫的女孩子们,心中又是羡慕又是痛恨,左某才华盖世,纵然在二十四友之中也是名列前三的,你们为什么只看重一副臭皮囊,不看见左某完美的内在呢?他见陆机等人走得远了,用力的顿足,匆匆的追赶,全然不知道那些女孩子看重臭皮囊,他又何尝不是?
自从“负荆请罪”之后,陆机等人多有到王敞家中做客,在王家就像到了自己家,也不需要仆役带路,熟门熟路的到了王敞的书房。
陆机叫着:“王兄。”一手推开了书房。书房内空荡荡的,没看见王敞。几人也不惊讶,王敞今日是宴会的主人,自然在外面迎接应酬客人,怎么会留在书房之中呢?
陆机笑道:“我们且在这里等王兄。”众人点头,谁都知道今日的宴会的主角是胡问静,他们不来是态度问题,来了难道要跑到胡问静的面前欢笑,“阁下当年写某的小黄文写的实在太好了,某感激涕零”,“请用力的踩我的脑袋吧”?二十四友在贾充面前可以毫不犹豫的望尘而拜,在小小的六品官胡问静面前还是要脸的,躲在王敞的书房之中是他们今日最好的应对了,今日胡问静不走是绝对不出现在宴会之中的,反正已经有无数的人看到他们到了王家赴宴,王家这么大,谁会注意到他们是不是和胡问静同处一片天空之下?
几人随意的在王敞的书房中或坐或躺或立,大眼看小眼,很是无聊,真是倒霉啊,来王敞的书房的次数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每个角落都熟悉的很,找小黄文小黄图的兴趣都没了。
陆云对刘琨道:“要不,我们下棋吧?”刘琨点头,他们两人会下P个棋,但是用下棋掩饰无聊简直是最好的办法了。潘岳站在一边假装看两个十八流棋手下棋,盯着两个菜鸟垃圾把围棋下成了五子棋,心里想着宴会还没开始,这是要在书房里从早上耗到晚上吗?
左思干脆的闭目睡觉,睡到晚上在起来,肚子也不会饿,多好。
陆机在王敞的书房中翻翻捡捡,他想好了,随便找本什么书就坚决不放手,若是有人来问为什么不出去吃饭,就说看书看得入迷,爱不释手,忘记了吃饭了,这么美妙的借口传出去也是佳话。
王敞的书房中各种书籍是很齐全的,但没什么孤本。陆机有些无奈,王敞的人品是非常不错的,当得起带头大哥四个字,可是这文采不提也罢。他见案几上似乎有几页纸,随意的走过去,挪开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的狮子镇纸,见那些纸上似乎写着一篇文章,看笔迹和墨迹应该是王敞数日前写的。
陆机微笑道:“王大哥似乎留下了墨宝。”众人笑,头都没回,王敞能写出什么好东西。
陆机拿起一页纸,慢慢的念着:“太康三年春,胡问静谪守武威郡……”陆云吃吃的笑:“是了,王兄刚从西凉武威郡回来,这是有感而发了。”刘琨乘着陆云没注意,悄悄的把陆云的棋子拿掉了几颗。潘岳鄙夷的看刘琨,菜鸟,作弊都不会,这几颗子根本毫无价值。
陆机也笑,看来王敞一直很努力的在练习写作啊,可惜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没有天赋的人怎么练习都只能写出泛泛之文的。
他微微遗憾,又有些骄傲,继续念道:“……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予观夫武威胜状,在祁连山。衔远山,吞大河,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武威楼之大观也……”愕然抬头,道:“写得还不错啊。”
陆云点头,虽然语句不怎么华丽,不符合骈文的要求,但是这文字有些质朴中透着笔力的味道。然后呵斥刘琨:“再偷我的棋子我就写文章骂臭了你!”刘琨坚决否认:“证据何在?”
陆机一路念了下去:“……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神情越来越严肃,声音越来越端正。
陆云刘琨早已忘记了下棋,仔细的听着陆机念诵。潘岳背负双手,不断地微微颔首。左思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好像已经睡着了。
“……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
左思猛然睁开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陆机。陆云手中的棋子落在了地上,清脆的响着。
书房内静悄悄的,仿佛呼吸声都没了。
良久,陆机声音干涸,慢慢的继续念道:“……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潘岳大步走到了陆机的身边,抢过陆机手中的文章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他一阵晕眩,伸手扶住了案几,文章中熟悉的王敞的笔迹几乎跃纸而出。
“今日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大才。”潘岳慢慢的道。
陆机陆云刘琨左思一齐点头。他们被世人推崇为文坛新秀的二十四友岂是浪得虚名之辈?他们每个人都有极其强悍的文字功底,傲视世人之余也很清楚自己的优劣。他们几人的骈文的文字华丽无比,说言之无物那是过了,能够被世人推崇的文字怎么可能言之无物?可是说蕴含哲理却又有打脸的感觉,他们的文字怎么会蕴含哲理?这无法突破文字桎梏的感觉深深的缠绕在他们的心中,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当今世上就没有比他们更好的文章,突破文字桎梏不是他们一个人的目标,他们可以当之无愧的受到世人崇拜。只是,眼前这片几乎没有引经据典,文字也算不上华丽的文章去彻底的震撼住了他们。这才是有灵魂的文字啊。
刘琨喃喃的道:“好一个‘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就这句话的境界就吊打整个糜烂的大缙朝了。
左思点头,手脚都在发抖:“朝闻道夕死可矣,吾今日能够看到真正的雄文,虽死无憾。”这篇文厉害吗?前半篇或者大半篇的水平不过尔尔,左思自问虽然风格不同,不太好比较,但是一定要认为这篇文写的比他的《三都赋》好,他是不服气的,可最后那一段实在是震撼了他。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这句有浓烈的竹林七贤的风格,避世,清高,孤芳自赏,算不上多么的了不起。可是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彻底把全文的格调拉到了无以复加的高度,最后那一句普普通通的感叹“噫!微斯人,吾谁与归”在前文高到天花板的映衬之下竟然有种千帆看尽,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悲壮感。
左思自问是怎么都写不出来的,这与文字的华丽无关,这是心境的高度的体现,他怎么都到不了这个高度。
陆云的声音复杂极了:“想不到王兄有此才华。”一直以为王敞就是个废物,没想到竟然是扫地僧!
潘岳左思等人缓缓的点头,心中五味杂陈,在他们讽刺王敞毫无才华的时候,那尴尬的微笑的王敞是不是内心无奈极了,一群菜鸟竟然敢讽刺鲲鹏?
陆机忽然在案几上继续翻着,又找出了一幅字。“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众人齐声叹息,为什么谣传之中王敞在武威郡的时候前一刻面对胡问静的利剑毫不畏惧昂首挺胸,后一刻被小问竹暴打?这一幅字完美的解释了王敞的内心。
……
王宅门口,太子妃的马车慢慢的停下。
王敞看着贾南风悠悠下了马车,恨不得一个巴掌拍过去,你丫要用迟到装逼倒也看看场合啊,老子是你什么人?老子是公公的表弟,是你的表叔!你在老子面前装什么逼!
但大庭广众之下,王敞只能微笑着行礼:“恭迎太子妃娘娘。”
贾南风矜持的点头,心中满意极了,果然身为太子妃娘娘就该最后一个出场啊。她当先走着,胡问静牵着小问竹的手落后她一个身位,王敞悄悄的转头瞪胡问静,一定是你搞鬼,以前贾南风从来没有迟到过。他斜眼看小问竹,我收到消息贾南风早早的到了你家接你,你不会是因为小问竹赖床,所以找借口忽悠贾南风吧?
胡问静用力眨眼,诽谤!造谣!诬陷!
贾南风进了花园,整个花园的人都转头看着贾南风,贾南风笑了,享受着众人的注目,用最平缓的语气悠悠的道:“本宫来迟了。”胡问静还是太小家子气,太子妃迟到需要什么“恕罪”?这一句“本宫来迟了”足够显示太子妃的气魄了。
王敞使劲的瞪胡问静,还说不是你教唆的!
花园中的数百官员尴尬的看着贾南风,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幸好站在花园边缘的都是一些四五品的官员,急忙微笑着还礼道:“太子妃娘娘何以如此客气?我等也是刚到而已。”
角落中,一群女孩子看到胡问静跟在贾南风的背后亦步亦趋,鄙夷的都要吐了。
一个女孩子压低声音道:“我还以为平日自穿灰色布衣的胡问静在宴会中突然换一身最漂亮最华丽最新潮的衣服,然后艳惊四座,没想到……”捂住嘴偷笑,一身灰布衣服的胡问静简直是全场最丑。
另一个女孩子低声道:“艳惊四座?就胡问静也配?胡问静没有换衣服那是有自知之明。”
其余女孩子纷纷点头,什么冲上去说些阴阳怪气的言语羞辱胡问静之类的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她们又不是没有脑子,爹娘郑重的叮嘱和训斥,太子妃带着胡问静进来,白痴都知道胡问静的身份不简单到了极点,胡问静又没有抢她们的情郎,她们脑子有病才与胡问静翻脸撕逼呢。
花园的凉亭之中,王恺笑着站了起来:“太子妃到了。”
一群大臣怒视王恺,你丫不会真的等太子妃到了才开席吧?把我们一群老家伙当做菜鸟吗?
王恺笑着道:“诸位宽坐,陛下忙于国事,迟一些会带着诸位皇子莅临寒舍。”其余官员这才满意的点头,臣子等皇帝就很容易接受了。
卫瓘端坐不动,不屑的道:“贾南风如此嚣张无礼,若是当了皇后,哪里还有我们的位置。”
如此低级的挑拨在一群大佬眼中简直不是挑拨,众人笑着看卫瓘,卫瓘真是铁了心要力挺司马攸继承皇位啊。
魏舒笑了笑,招呼孙子魏融站了起来:“我们去见过了太子妃。”两人悠悠的走向了贾南风。
任恺冷笑一声:“不想魏舒魏阳元竟然怯懦到要拍贾充的女儿的马屁了。”任罕跟着大笑,极尽鄙夷。
其余大臣却暗暗叹气,魏舒老了,只有魏融这么一个孙子,若是魏舒故去,这病夫模样的魏融托付给谁?若是司马衷成了皇帝,贾南风成了皇后,以贾南风的心胸会不会记得今日的嫌隙,报复没有门阀支持、没有官位的魏融?纵然这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魏舒却不敢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