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胡问静的打脸
贾午长长的叹气,认真无比:“问静,不如这件事就叫我给处理吧,你不是宅斗的料。”她跃跃欲试,待在荆州实在是太无聊了,若是能够参与宅斗才是最愉快的事情。
胡问静被一群人烦得要死,胡某为了大局装死,却被你们当真死了?她怒了:“怎么?以为胡某不会宅斗?看胡某怎么干掉苏小花!”
一群人呆呆的看着胡问静,几秒后,群情汹涌:“老大,不要找死!”“你一定要保住你的尊严!”“你是大官了,不能随便丢脸!”“看清自己,不要产生错觉!”
胡问静已经想清楚了,有一只苍蝇天天围着转实在是太惹人厌了,干脆一举解决掉。“胡某倒要看看司马攸到底想要干什么。”
……
苏小花怔怔的看着一个官员:“你是说,胡问静要来宜都国打我的脸?”那个官员用力点头:“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苏小花皱眉道:“胡问静想要杀我?”那个官员摇头,胡问静怎么可能杀藩国的官员呢,他道:“听说胡问静要去襄阳,顺便路过夷陵。”
一群人冷笑,江陵直接往北就是襄阳了,需要往西去夷陵绕一圈吗?胡问静这是根本不遮掩目的了。
苏小花忽然笑了:“所以,荆州刺史胡问静胡刺史路过宜都国,我作为宜都国的太守宴请胡刺史,胡刺史在宴席之上抓住我的失误嘲笑与我?”
那官员笑了:“只怕就是如此。”胡问静就是想要最最最普通的宴席找茬打脸了。
苏小花矜持的笑了,周围其他贵公子贵女就没这么客气了,放声大笑。
一个贵公子笑道:“胡问静也敢来提打脸二字?”宴席打脸是文比,胡问静有资格文比?
另一个贵公子笑疼了肚子,毫无形象的道:“这是我二十余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一个P民跑到一群豪门大阀的贵女贵公子之间宴席打脸?这个P民这辈子参加过几次宴席?知道宴席的基本礼仪吗?知道宴席该穿什么,该怎么走路,该怎么打招呼吗?只怕胡问静刚进了宴席,还没有开口就被打肿了脸。
众人哈哈大笑,胡问静简直是来宜都国送死。有人冷笑着:“胡问静是被苏姑娘的道德和仁义比下去了,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所以想要跑来压苏姑娘一头。”
一群贵公子贵女点头,当今弄潮儿风云榜定然是苏小花名列第一,而长期居于榜单守首位的胡问静眼看掉榜,定然是怒不可遏了。
一个贵女冷笑道:“胡问静如此受不了打击,这心性不过如此。”豪门大阀讲究的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当年孔融的两个儿子哪怕被灭门的士卒冲进来了依然在悠然下棋,这才是豪门大阀的风范。
一个贵女皱眉道:“胡问静定然有备而来,寻常的手段只怕没用。”一群贵女点头,什么写诗作词都可以找枪手提前预备好了,必须想其他手段打胡问静的脸。
一个贵女道:“以我之见,不如比琴棋书画。”她抿嘴笑着:“琴棋书画可不能找枪手作假,也没有什么‘数学的真相’用武之地。”
众人一齐点头,只要把接风宴搞的巨大的一点,广邀宜都国的门阀地主乡绅官员参与,当着众人的面开始比琴棋书画,胡问静肯定完蛋。
一个贵女笑道:“正好把前些时日挑战苏家姐姐的那些女子也都请了来。”众人点头,那些跑来刷苏小花的女子真是麻烦透了,三天两天跑来门口惹事,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羞耻,小菜鸟跑来碰瓷太守还要脸吗?
苏小花笑着,心里盘算着怎么给胡问静挖坑,胡问静是个大敌,她万万不能疏忽了。这些贵女贵公子会从琴棋书画礼仪等各个角度打击胡问静,而她会在最后一刻从政务上打击胡问静的不成熟。若是能够在宴会上一举击溃了胡问静,她是不是会得到更大的重用呢?至少她会真正的坐稳了这宜都国太守的位置。
……
宜都国治所夷陵的城门前聚集了无数的百姓,可惜却没有欢呼声,好些人战战兢兢地看着慢慢靠近的百十个骑兵。众人无声无息的打着眼色:“就是那些官兵杀了枝江的可怜百姓。”
覃文静得意的看着四周,大声的道:“儿郎们,睁大眼睛看仔细了,这里若是有枝江的逃犯,直接杀了!”四周众人又是一阵哆嗦,与杀人不眨眼的荆州官老爷相比,这温柔善良的苏太守简直是天上的仙女。
几十个贵女贵公子众星捧月一般的簇拥着苏小花站在城门前,凝视着被骑兵们护在中间的马车,那马车内一定就是胡问静。
苏小花淡定的行礼:“宜都国太守苏小花见过荆州胡刺史。”
马车内伸出一只手,车队立刻停住了,所有骑兵冷冷的看着四周,杀气腾腾。
马车内传出了胡问静的声音:“你就是那个给抢劫犯爱和尊重的菜鸟垃圾苏小花?”
苏小花一怔,怎么都没有想到胡问静竟然会当众斥责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站在苏小花身后的一个贵公子站了出来,轻轻地摇着折扇,道:“胡刺史,我等敬你是朝廷命官,但是尊敬是建立在双方都懂得礼仪的基础之上的,胡刺史不问是非,不问真相,当众呵斥藩国太守,可知‘礼’吗?”
另一个贵女也不屑的冷笑着:“胡刺史出身卑微,自幼失恃失怙,有些礼节就缺乏了教养,这也怪不得胡刺史,若是胡刺史不介意,我等倒是可以好好的指点胡刺史一些礼仪。毕竟胡刺史如今是朝廷的重臣了,若是不懂礼仪闹出了笑话可不太妥当。”以扇子遮住了半边脸,轻轻地笑着。
苏小花微笑,就这会工夫她想明白了,胡问静要么是想要先声夺人,在一开始就给她一个下马威啊,要么是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中借助百姓痛恨抢劫犯、同情受害者的心理出牌。
苏小花淡定的看着马车,已经知道胡问静的下一步是什么了:
【苏小花认真的道:“胡刺史,那些抢劫犯也是人,那些抢劫犯也有父母和孩子,也要吃饭,官府不给他们活路,他们难道就该饿死吗?他们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做错了事情,就不值得原谅吗?”
一只手陡然掀开了马车的布帘,胡问静大步而出,站在马车之上居高临下,眼神凌厉如刀,看苏小花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恶鬼,沉声问道:“那么,那些被匪徒杀死的商人护卫车夫就不是人?那些商人护卫车夫就没有家人?那些商人护卫车夫就不需要吃东西不需要住宿不需要生活了?”
“胡某原本以为你只是博爱,少女有颗圣母之心,爱天下所有东西,那没什么错的,没想到你竟然是非不分,以恶为美,那么你不过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禽兽而已。以后休要与胡某说话,胡某不和禽兽说话!”】
苏小花心中笑了,这个画面她在心中模拟过好几次了,她怎么会打没把握的仗呢?她早已想好了对胡问静的质问的反击,并且在言语中设好了圈套,只要胡问静一不小心落入了陷阱,她就步步紧逼,将胡文静逼到了死角,然后发起致命一击。
她有些遗憾的看着马车,原本还想让那些跟随她的贵公子贵女们从各个方面羞辱胡问静的,现在看来便宜了胡问静了。不过,看那些贵女贵公子主动跳出来指责胡问静的礼仪,或许还能在礼仪和家教上小小的折辱一下胡翁静也犹未可知。
马车内,胡问静淡淡的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那贵公子和贵女相视一笑,在一群贵公子贵女羡慕的眼神中道:“本公子是太原李氏的李子晨。”“小女子是裴阀的裴玉秀。”
胡问静问道:“可有官职?”
那李子晨和裴玉秀轻蔑的笑了,难道是想用官职拉拢他们?两人不屑的道:“我等只喜欢闲云野鹤,无心入仕。”其实当然是想要当官,但是投靠胡问静是绝不可能的,门阀丢不起那人,他们也丢不起那人。
胡问静笑了:“也就是说你们两个是平民了?来人!掌嘴!”
姚青锋越众而出,一拳打在李子晨的腹部,李子晨弯腰成了一只虾米。
苏小花惊呆了!怎么回事!
“你干什么!”苏小花身后的一群贵公子贵女一齐又惊又怒的呵斥,更有几个人想要冲过来。姚青锋旋身踢,一脚就踢飞了两个贵公子,冷冷的看着其余人,道:“若是再敢妨碍我执法,立刻杀了!”
骑兵之中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众人握着刀剑恶狠狠的看着一群贵公子和贵女。覃文静坐在马背上没有拔出刀剑,似笑非笑的看着四周的百姓:“这次能够是几个人呢?”
四周的百姓努力的规规矩矩面无表情的站着,我们就是看热闹的,看我们干嘛?
姚青锋见一群贵公子贵女不敢上前,转过身,一把扯住那李子晨的头发,扬手就是十几个耳光。
那裴玉秀看着英俊潇洒的李子晨的脸肿了数倍,比猪头还要大,往日那洁白的皮肤上青筋、红印、紫印交错,而那曾经满含深情的眼神失去了光彩,仿佛没了生机,又仿佛随时都会倒下,死鱼一般的看着她,猛然张开了嘴,一口鲜血流淌了出来,又咳嗽几声,几颗沾染着血丝的洁白牙齿掉在了地上。
裴玉秀吓坏了,尖锐的叫着,手中绣着桃花的扇子掉在了地上也不知道。
姚青锋扔下李子晨,李子晨软软的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倒在了地上。
“废物。”姚青锋鄙夷极了,才打了几个耳光就倒下了,废物中的废物。她伸手去抓裴玉秀,那裴玉秀的声音更尖锐和响亮了一倍!
苏小花终于回过神来,厉声道:“你敢!”
姚青锋理都不理苏小花,揪住裴玉秀毫不迟疑的打她耳光。“噼里啪啦”声中,裴玉秀直接就晕了过去。
苏小花愤怒的满脸通红,转头怒视马车,厉声叫道:“胡问静,你竟然敢无故动手打人!”
胡问静冰冷的声音从马车内传了出来,隔了一层布帘依然让苏小花冷到了骨头里:“两个平民竟然敢当街嘲讽堂堂四品大员,胡某没有杀了他们已经是因为心情好了。”
苏小花浑身发抖,那是李阀和裴阀的贵公子贵女!
胡问静冷冷的道:“来人,那些家伙见了本官竟然敢不行礼,给我掌嘴!”
几个士卒跳下马跑向苏小花身后的贵公子贵女们,那些贵公子贵女们脸色铁青。
一个贵公子厉声道呵斥道:“你们敢!”一个士卒冷笑着:“你看我敢不敢!”“噼里啪啦!”那贵公子的脸被打肿了。
另一个贵公子冷冷的道:“我爹爹是李刚!”一个士卒笑了:“李刚是谁?”“噼里啪啦!”那贵公子的脸变成猪头。
一个贵女惊慌的慢慢倒退,见士卒逼近,大声的道:“放肆!我是崔阀的崔锦绣!”那士卒随手就是一个耳光:“放肆?”那贵女忍住疼,眼神冒火,恶狠狠的盯着那士卒,那士卒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可怕或者恐惧,又是十几个耳光:“瞪我?你倒是再瞪我!”
苏小花浑身发抖,又是震惊又是愤怒,想要伸手阻拦那些士卒,可那些士卒理都不理,随手将她推开,想要与那些士卒厮打,又恐失去了身份,她只能转头对着马车大声的怒吼:“胡问静,你知道你羞辱藩国官员是什么下场吗?你想要和宜都王齐王开战吗?你想要成为朝廷的反贼吗?你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胡问静道:“住手。”
姚青锋和一群士卒一齐停手,可那些挨打的贵公子贵女已经尽数晕了过去,哪怕姚青锋等人住手,他们依然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苏小花盯着马车,踏前一步,胡问静必须为今天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她一定要告到宜都王齐王面前,让胡问静吃不了兜着走!她一定要昭告天下,这胡问静竟然目无王法,粗暴不堪,不知礼义廉耻!她一定要联合所有门阀一齐敌视胡问静!
马车的布帘掀开,胡问静从马车中轻轻的跳跃到了地上,无所谓的左右张望了许久,这才轻快的走到了苏小花面前,道:“垃圾!”
苏小花厉声道:“胡问静!你敢羞辱我!”
胡问静伸出手,慢悠悠却毫不停留的一掌打在了苏小花的脸上。
清脆的打脸声中,苏小花趔趄了几步,惊恐的看着胡问静,胡问静竟然敢打她?
胡问静淡淡的看着她,眼神中没有蔑视,没有冷酷,没有残忍,只有视若无睹和理所当然。
“垃圾!”胡问静平静的道,又是一个耳光。
苏小花终于倒在了地上,捂着脸惊恐的看着胡问静。
胡问静歪着脑袋看着四周的夷陵百姓和官员们,淡淡的道:“垃圾,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你们所有人都是垃圾。”
四周的围观众们惊恐的看着胡问静,好些人根本不敢抬头。
胡问静抬起脚,一脚踩在苏小花的脑袋上,用力的旋转:“一只小苍蝇而已,整天围着胡某嗡嗡嗡的叫。你猜对了,胡某真的不敢杀你,你是藩国的官员,胡某怎么都要考虑朝廷的法令和齐王的面子。”
“可是……”
胡问静冷冷的俯视着苏小花的眼睛:“……我可以打得你满地找牙!”
她冷笑着:“难道,你以为齐王会为了你与胡某翻脸吗?胡某倒要看看齐王给不给胡某面子!”
“来人,写信给司马攸!”
“就这么写!”
“司马攸,尔要战,就作战!少忒么的找小喽啰挑衅胡某,直接放马过来!”
苏小花躺在地上,身上的疼痛让她意识模糊,为什么胡问静不和她宅斗?为什么胡问静不和她比斗琴棋书画?为什么胡问静不和她皮里阳秋?为什么胡问静不顾所有的规则?
苏小花没感觉到这是一场生死决斗,只感觉这是一盘棋,她平静地在棋盘前坐下,想好了各种开局,假设了对方的各种棋路并一一想好应对的方法,她准备用一生的时间下这盘棋。但对方没有移动一枚棋子,而是抓起棋盘向她劈头盖脸砸过来。【注2】
作者有话要说:PS:注1.《新官轨范》是明朝书籍,但我没搞明白是官员的标配还是个人的“祖传宝典”。
注2.这一段话来自《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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