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天降大功,不取逆天也!
襄阳。
长街之上忽然响起了惊呼声, 以及愤怒的呵斥声:“滚开!别挡路!”
远处,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大步走近,走在最前面的人手里拿着棍棒, 凡是拦路的人尽数打倒。长街上的行人急忙向两边回避,来不及躲闪的摊贩被那些人尽数踢翻, 新鲜的瓜果蔬菜被踩的稀烂, 可摊贩一声都不敢吭, 这些人要么是豪门, 要么是流氓,他都招惹不起。
那些手拿棍棒的人经过之后, 又是上千神情肃穆,手拿刀剑的男子,眼睛笔直的看着前方,大步的走过,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街边好些人急忙捂住了小孩子的嘴,唯恐小孩子吵闹
好不容易那些手拿刀剑的男子终于走完了,又是数十个男子举着高高的旗帜走近。
这一日, 无风,旗帜稳稳的悬挂而下, 或红或黑的长幡之下露出巨大的名号, 在烈日下跃然而出。
长幡之后,数百穿着华丽的衣衫的男子傲然而至, 看向四周的眼神睥睨众生, 高高在上,却偏偏让人觉得理所当然,不敢抬头直视。
街道边的路人们大气都不敢喘,有人已经悄悄的跪下。这是哪个贵人出行, 竟然有如此大的排场?真该死,就没有一个识字的人解释一些这旗帜上写的什么?
那些贵人之后,又是上千人手拿刀剑杀气腾腾的经过,街边的人一声不敢吭,直到那长长的队伍走出老远,再也看不见,这才爆发出惊讶的杂声。
有人叫道:“那些贵人是谁?”
有路人认出了一些熟悉的脸,道:“那是马阀,刘阀,杨阀。”
众人恍然大悟,出了荆州八大门阀中人谁还有这个气魄?
有人低声道:“听说……门阀遇难了……”好些人点头,襄阳距离江陵很近,江陵的人头京观的消息也传到了襄阳,都说荆州刺史是不是疯了,怎么能够屠戮荆州八大门阀呢?那八大门阀可都是真正的贵人啊。
有人嗤之以鼻:“刺史老爷怎么敢杀八大门阀?没看见马阀刘阀杨阀的排场?在这荆州谁敢动八大门阀一根毫毛?”
一群人点头,刚刚亲眼目睹了马阀刘阀杨阀出行,谁还会信门阀被刺史老爷诛灭了。
有人惊讶的看着三大门阀远去的方向,道:“马阀刘阀杨阀有什么大事吗?”很久没看见三大门阀集体出动了,上一次看到门阀大规模出行还是过年的时候。
周围的人摇头,谁知道啊。
远处,有几十人敲锣打鼓的走近:“大家都去县衙!马阀刘阀杨阀的老爷有话要说。大家都去县衙!谁敢不去就打死了谁!”
咸阳城县衙外的空地上已经筑起了高台,无数襄阳百姓围观,这是要唱大戏吗?
马阀刘阀杨阀的阀主站在了高台上看着台下的数万人,心中复杂无比。
刘博没有说错,不管这次刺杀失败是谁的错,马阀刘阀杨阀都将面临胡问静最凶残的报复,他们别无选择,唯有起兵杀了胡问静,这才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马阀的阀主踏前一步,傲然俯视台下的数万人,大声的道:“我蒯、蔡、庞、黄、马、向、刘、杨八家在荆州百余年,施粥铺路,兴旺经济,振兴荆州,有我八大门阀在,百姓路不拾遗,歌舞升平,人人安居乐业。世人谓之荆州支柱。”
三个门阀数千子弟和仆役一齐大叫:“八大门阀,荆州的支柱!”
无数围观的百姓有的跟着喊几声,有的笑眯眯的看热闹,马阀刘阀杨阀到底想干什么?有人伸长脖子看县衙,县老爷也不出来管管。有人鄙夷的道:“县老爷怎么敢管八大门阀?”谁不知道县老爷不听八大门阀的立刻就会卷铺盖走人。
数十个门阀的仆役用力的敲鼓,四周又安静了下来。
马阀的阀主大声的道:“荆州刺史胡问静倒行逆施,无罪屠戮门阀,夺其产,霸其地,天理不容,我马刘杨三家起义兵,定四方,重整乾坤……”
一群路人惊讶的听着,这是马刘杨三阀起兵作乱吗?
有路人呵斥道:“什么作乱,没听见是诛杀祸国殃民的奸臣吗?官老爷贪(污)腐(败),为了钱财无罪杀戮百姓,该杀!”
马阀的阀主展开四周的文稿,大声的道:“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
……胡问静执柄,专(制)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终有荆州大水,百姓流离,饿殍遍野……
……荆州门阀为生灵计,劝而阻之,此则江陵士子为国为民之明表也……却遭暴虐,终有五大门阀覆灭,江陵城外京观震惊天下……祖宗焚灭,污辱至今,永为世鉴……蒯氏一族英才俊伟,天下知名;蔡氏一族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首被枭悬之诛,妻孥受灰灭之咎。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
……荆州刺史胡问静,杀其祖宗,灭其家族,饕餮放横,伤化虐民,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
……胡问静本无懿德,好乱乐祸……
……书到荆州,便勒现兵,协同声势。州郡各整义兵,罗落境界,举武扬威,并匡社稷:则非常之功于是乎著……
……其得胡问静首者,赏钱五千万,地一万亩。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宣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迫之难。如律令!”【注1】
四周锣鼓大振,欢呼之声直上九重天,数百只鸟雀惊飞,振翅之声在空中飘荡。
一道阳光破开云层照射在高台之上,马阀阀主浑身闪烁着柔和的白光。
“讨贼!讨贼!讨贼!”数千门阀子弟和仆役大声的呼喊,心中充满了壮志豪情。
有门阀子弟热血沸腾,原来起义军是如此的高大上啊,很有拯救世界的感觉。
有门阀子弟淡定的看着高台上的三个阀主,早就该起兵与胡问静对抗了,胡问静不过是草根而已,也敢捋荆州门阀的虎须?那蒯家等五家门阀被胡问静一网打尽只是没有准备而已,如今三家门阀的仆役就有数千人,难道还怕了胡问静?
四周的百姓你看我,我看你,大多数人默不作声。
一个门阀子弟恶狠狠的瞪着周围的人:“你们为何不欢呼?难道你们是胡问静的人?”
周围的百姓用力摇头,他们这辈子没有见过胡问静,甚至听都没有听说过胡问静的名字,胡问静是刺史老爷,可是刺史老爷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刺史老爷的名字更是与他们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他们怎么会是胡问静的人?
几个百姓小心的看着那个门阀子弟,战战兢兢的问道:“老爷,台上的老爷说了什么?”太文雅了,听着抑扬顿挫的很好听,其实一个字没听懂。
那个门阀子弟恶狠狠的看着周围的百姓,厉声道:“如此雄文你们竟然没听懂?”周围的门阀子弟同样鄙夷又愤怒的看着百姓们,这片雄文若是胡问静听了肯定浑身发抖大汗淋漓半夜惊醒,这些该死的百姓竟然不识货,简直是明珠暗投。
一个门阀子弟重重的拂袖,英俊的脸上满是不屑,与一群低贱的文盲百姓多说什么?他冷冷的道:“荆州门阀起兵诛杀奸臣胡问静,你们谁能杀了胡问静,谁就能够得到五千万钱,一万亩田地。”
周围的百姓呆呆的看着那个门阀子弟,有人颤抖着道:“五千万钱……”这是多大的一笔巨款啊!一百辈子能挣到吗?
有人身体摇晃了:“一万亩田地……”要是有一万亩田地,他是不是可以做皇帝了?
有人嘶哑着嗓子大声的叫道:“我要杀了胡问静!”
无数人跟着欢呼:“杀了胡问静!杀了胡问静!”
高台之上,几个门阀阀主看着台下的百姓越来越激动,“杀了胡问静”的喊声响彻云天,悠悠的笑着,百姓愚蠢如猪,只要看到一点点利益就会疯狂。
刘阀的阀主微笑着:“大事成矣!”看着模样仅仅在这襄阳城就能聚集起数万大军,胡问静只怕望风而逃。
杨阀的阀主摇头:“择其精锐成军。”要数万老弱妇孺干什么,在襄阳挑选精壮百姓与门阀的仆役组成万人大军就够了,兵贵精不贵多。
马阀的阀主看着四周欢呼的百姓,笑道:“只要我等传檄荆州,十数日内定然有无数豪杰投靠,哪怕择其精锐也能有数万人。”想想以数万人威逼江陵,胡问静又能奈何?
三个并肩下了高台,刘阀的阀主笑道:“我等切不可太过狂妄,纵然有数万大军也不能与朝廷抗衡。”马阀和杨阀的阀主点头,荆州门阀再狂妄也不会以为可以对抗中央,有史以来就没有荆州统一天下的历史,不论是刘表刘备关羽还是孙权,谁得了荆州都没能一举征服中原,这中原人口科技文化各方面都比长江以南强大,荆州门阀的人脑子有病才以为可以集结数万人马就可以造反作乱了。
马阀的阀主认真的道:“一定要反复的与那些蠢货说清楚。”他们自然知道荆州门阀无力造反,但是指不定那些蠢货儿孙就有人脑子不清醒了,必须提前将危机扼杀在摇篮之中。
杨阀的阀主看看四周欢笑的门阀子弟,淡淡的道:“我荆州门阀只是想要杀了胡问静求生,没有想过取代朝廷改天换地,若有人狂妄悖逆,直接杀了。”马阀和刘阀的阀主点头,荆州门阀露出尖牙只是因为迫不得已,不是心存异志,这是这次起兵诛灭胡问静的重中之重。
三个阀主悠悠的走在人群中,门阀子弟不断地跟上,他们转头看县衙,县衙的大门紧紧的关闭着,也不以为意,襄阳县令一直对荆州门阀言听计从,若是今日以为有胡问静撑腰就敢违抗他们的命令,他们立刻就取了襄阳县令的脑袋。
一群门阀子弟跟在阀主的身后,得意骄横的左顾右盼,平时虽然也威风八面,但是少有这种万民夹道欢呼的时候。
一个门阀子弟大声的笑道:“大丈夫当如是也。”怪不得一定要当大官,当大将军,果然被万民欢呼才是人生的至乐。
又是一个门阀子弟心中有些惴惴,百姓夹道欢呼是很激动,但是荆州刺史杀光了五个门阀,逼得他们东躲西藏,从江陵到了巴陵,又从巴陵逃到了襄阳,胡问静余威犹在,忽然就要与胡问静正面对抗实在是有些惊慌。
周围的同伴安慰道:“不用担心,胡问静绝不可能知道我们在襄阳。”他大声的笑:“我等从千里转进,胡问静纵然派人追查我们也会追查到了巴陵,在巴陵不见我们的踪迹定然以为我们去了更南边,哪里会想到我们虚晃一枪回了襄阳。胡问静只怕做梦都想不到我们就在近在咫尺的襄阳城。”
一群门阀子弟点头,原本想去巴陵的,可是越想越是不对,听说被灭的蒯阀蔡阀的遗孀也去了巴陵,巴陵又是长沙王的地盘,这去巴陵岂不是送人头吗?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立刻掉头回了襄阳城,深居简出,果然没有被胡问静追查到了踪迹。
一个门阀子弟笑道:“胡问静的智计不过如此,吾料数日后胡问静得知我等就在襄阳,且有数万大军之后,定然惶惶不安,紧闭江陵城门,向朝廷请求援兵。如此,必为我等擒矣。”
又是一个门阀子弟用力点头,笑道:“胡问静上策是立刻逃回洛阳,中策是据城而守,下策是攻打襄阳,以我之见,胡问静定然自恃武勇出兵攻打襄阳,这襄阳将是胡问静的埋骨之处。”
众人哈哈大笑,为了显示门阀的气势,稍微有些夸张了,胡问静怎么可能数日之后才知道马阀刘阀杨阀在襄阳呢,那被抓的刘博的仆役肯定交代了他们的位置。但是胡问静得知了他们聚集了数万大军的时候一定会吓得屁滚尿流的。
一群人笑着下令:“来人,去襄阳城头挂上了‘铲除奸臣’的旗帜。”
襄阳的城头之上很快挂上了“魏国除奸”,“铲除奸臣”的旗帜,迎风招展。
数日之内,襄阳无数百姓报名加入三个门阀的义军讨逆,上万百姓热切的叫着:“杀了胡问静!一万亩田地五千万钱!”“发家致富就在今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要实现阶级跃升!”。
马阀的阀主看着上万百姓熙熙攘攘很是高兴,打仗最重要的是什么?士气!门阀义军士气如虹,定然可以百战百胜。
刘阀阀主道:“老夫已经传书周围各处的小门阀,令他们带齐了人马、粮食与我等汇合。不出数日定然有无数豪杰汇聚在我等的麾下。”他冷笑着,刘阀下令,周围的小门阀敢说个不字就立刻灭了他们。
马阀阀主大笑,当年袁绍曹操汇聚诸侯征讨董卓也不过如此。
城内的报名处人头涌动,门阀再大也容不下数万人,不得不迁移到了城外搭建了数个营寨,夜晚归营,白日就在营寨外的空地上晒太阳。
一个门阀的公子白衣如雪,腰悬长剑,傲然站在百姓之前训话:“从今日起,你们就不是百姓,你们是义军!”无数义军士卒大声的欢呼:“义军!义军!义军!”
那门阀公子大声的道:“只要你们听从我马国保的指挥,我一定会把你们训练成天下无敌的勇士!”
一个声音阴恻恻的道:“听从你马国保的指挥?凭什么?”
那马国保转头,却见一大群门阀公子冷冷的盯着他。马国保身后数个婢女气愤的看着那些门阀公子,竟然跑来拆台。
一个杨阀公子冷冷的笑:“这万余义军是我三家共同征募的,凭什么要由你一人指挥?你是想要篡夺我三家的联合,将义军控制在手中吗?”
马国保冷冷的看着那杨阀公子:“真是小人啊。”一个马国保的婢女气得发抖:“我家公子好心好意训练新兵,你们只管在一边吃吃喝喝,此刻却跑来(夺)权?”
一个刘阀的公子鄙夷的道:“马国保,你看过几本兵书?《孙子兵法》?《吴子兵法》?还是《孟德新书》?大字不识几个,也敢指挥大军,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马国保冷笑几声,傲然停止了胸膛:“马某文武双全,自幼苦读兵书,胸中的丘壑其实你们可以揣度的。”又是一个马国保的婢女大声的道:“我家公子模仿孙武训练女兵,府中丫鬟婢女令行禁止,比士卒还要强大,你们可以有我家公子比吗?”
一个马阀公子淡淡的道:“马国保,我虽然与你是一家人,但是你何德何能可以指挥义军?凭借你的混元形意太极拳吗?你能打赢我的雷公太极拳吗?这义军只怕由不得你来执掌。”
马国保笑了:“马某的闪电五连鞭横扫天下未曾遇到敌手,你也配与我交手?”一群婢女得意的看着那马阀公子:“我家公子没有打得你趴在地上完全是因为武德高尚,你若是不知好歹,那就休要怪我家公子不客气。”
数十个门阀公子围着马国保坚决不许他一个人训练义军,训练士卒有什么难的,还不是跑步,劈砍,队列,叠被子吗?凭什么你一个人有上万义军,以后是不是你就成了大帅了?越来越多的门阀子弟加入了声讨马国保的行列,要出风头就要大家都出风头,哪有抬高了你贬低了我们的。
众人吵闹成一团,幸好都是门阀子弟,讲究的是文斗第一,打肯定打不起来,但是唇枪舌剑未必就比真的打起来要温和多少。
马阀刘阀杨阀的阀主看不下去了,上万义军急需训练,你们傻乎乎的内讧什么?
刘阀的阀主厉声呵斥:“这有上万士卒,你们争个什么?大家均分!”
一群门阀子弟大声叫好,各自训练一队人,谁练兵好谁就是真正的大将。
马阀阀主看着门阀子弟开始瓜分义军士卒,营地外的空地上很快挤满了训练的义军,口令声此起彼伏,很是满意,捋须笑道:“我马阀刘阀杨阀三家人才济济,何愁没有将才?”
刘阀和杨阀的阀主也是捋须微笑,不就是带兵打仗吗,有什么难的?当年司马懿不过是个文书,兵书都没看过几部,还不是统帅大军与诸葛亮对峙。哦,对了,诸葛亮也是文人。所以文人带军那是传统,马阀刘阀杨阀其他没有,就是文人多如牛毛。
杨阀的阀主望着天空,皱眉道:“我等起兵诛杀胡问静,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皆有,胜是必胜。但是我等还缺少了兵器。”门阀不缺粮,不缺钱,但是缺兵器啊,哪个门阀会有上万的刀剑?荆州门阀又不想谋反,怎么可能准备这么多的刀剑。
刘阀阀主微笑道:“这有何难?刘某早就想到了。”他得意的笑,指着远方道:“看,刘某的人已经带了兵刃来了。”
远处,几百个仆役拉着马车缓缓的靠近,马车之上堆满了树枝。
马阀阀主笑道:“伐木为棍,妙哉。”有木棍就能打死人,上万个义军一人一棍,医好了还是扁的。
三个阀主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阳光灿烂,三人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只要再训练一两个月,这大军就成了,立刻出兵剿灭了胡问静。
短短一两个月胡问静能够做什么?胡问静就算同样疯狂的征兵,可是粮草呢,兵器呢,以及人才呢?江陵的百姓愿意为胡问静效死?
三个门阀阀主一齐大笑,胡问静只有老老实实的守城等死,或者逃之夭夭两条路而已。
空地上,上万百姓拿了树枝,有人忙着去掉枝叶,有的无所谓的拄着树枝,有的兴奋的互相厮打,树叶残枝乱飞。
马国保打量周围义军的玩闹,只觉这也配叫义军?他训练的义军士卒才是真正的精锐,一声令下就会立刻聚集在了一起列成整整齐齐的队列,在混乱的空地上忽然出现的额整齐队列就会让三个门阀的阀主和子弟们以及无数义军知道只有他马国保才是最有军事才能的。
马国保斜眼看其余门阀子弟,不怕货比货,只怕人比人,让你们看看马某的精锐部队是什么模样的,这上万义军的统帅不是马某还能是谁。
马国保面色一正,厉声下令:“列阵!”鼻孔向天,等待着下一刻数百义军士卒嗖的站得整整齐齐,严肃的看着他。
数百义军士卒继续打打闹闹,有的坐在地上晒太阳,有的干脆躺了下来,有的在聊天,有的掂量着树枝,有的指着远处哈哈大笑。
马国保脸色一青,他不是教过这些混账怎么列队了吗?为什么这些混账不列队?是了,是没有听清楚他的话吗?马国保提高了嗓门,厉声道:“列阵!”
有十几个义军士卒听见了口令,淡定的招呼其余义军士卒:“公子下令了,都站好,都站好。”一群义军士卒有的懒洋洋的站好,有的转头看马国保,没看见他说话,不满的道:“休要胡说八道,我才刚睡下。”
马国保脸更加青了,这群混账!他压低了声音,道:“列阵!”只有低沉的声音才会带着杀气带着威严带着力量,那些义军士卒一定立刻被吓住了,老老实实的列阵。
数百义军士卒压根没听见低沉的有威严的有力量的有杀气的命令,反而愤怒了:“我就说公子没有下令吧?你吵了我睡觉了,怎么赔我?”
马国保的脸色由青转红,这群混账王八蛋为什么不听他的号令?他提高了声音,厉声嘶吼道:“列队!”
数百义军士卒终于听见了,慢悠悠的站起来,胡乱的面向马国保站着,兴奋的互相问着:“是不是吃饭了?”有义军士卒大声的骂着:“老子就说听见了,你他娘的就是不信!老子会骗你?你忒么的是什么东西?”
马国保死死的盯着一群义军士卒,花了几天的工夫一个个的手把手教会他们列阵,到了下午就忘记了?他咬牙提醒自己,训练士卒要有耐心,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自古以来训练士卒都要几个月的,他想在几天之内就完成百姓到精兵的训练实在是跨得太大了,但是……这群混账王八蛋为什么就听不懂人话!
等过了一个时辰之后,上万义军士卒终于再一次在各个门阀公子的指令下开始操练,空地上到处都是口令声。
马国保看着歪歪扭扭的站着的义军士卒,心中终于有了一些满意,虽然这些士卒站得一点点都不整齐,简直可以用“一窝蜂”形容,但是好歹是有些模样了,再训练个十天半个月应该就知道什么是队列了。
他大声的下令:“听我的号令,举起棍子。”看到一群士卒千奇百怪的拿棍子方式又气得脸色铁青,难道要他这个英俊潇洒的贵公子拿着棍子示范?这群混账王八蛋果然是最低贱的人!
远处,忽然有人拼命的骑马赶了过来,远远地就大声的叫:“不好了!官兵来了!”
上万人一齐乱成了一团!
无数义军士卒惊慌的叫着:“官兵!官兵!为什么会有官兵来了?”有人想到了官兵的凶残,瑟瑟发抖。有人四处的看,若是官兵来了,他立刻就逃。有人愤怒的扯住同伴的衣领:“我就说门阀不是义军,是造反,不要参与,你偏不听,还要拉着我,这下被你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