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枕头锁：李烨逼供

那名被秦蓁抓获的突厥人，如同一条咸鱼般侧卧在地上，浑身上下不着寸缕，却基本上看不见一块完好肌肤。他的脸被老妪用鞋底子抽得彻底没了人形，五官错位，嘴巴不知是不是被老妪抠住用力撕扯过，竟从嘴角裂了道口子，仿佛一匹被撕开的布，直接延伸到耳根，而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口，鲜血汩汩往外冒，有些部位，竟露出森森白骨，人，亦死透了。

许是画面太过于血腥，小童已经被秦蓁撵去院子里掏蚂蚁洞玩儿，屋子里只有三个女的，老妪两只鞋都打烂了，却仍举着鞋底子不停地抽抽抽。

至于少妇？

众人都不知该如何形容，秦蓁虽给她穿上了衣衫，却没来得及给她整理，她披头散发，蓬头垢面，手里却举着根门栓，在突厥人身上狂砸乱劈，原本死气沉沉的空洞眼睛里，倒是充斥着先前没有的生机。

秦蓁倒是安分，搬了个三条腿的小凳坐在旁边观战，还时不时指手画脚地评判一番。

白莽头一回发现，原来，鞋底子和门栓，也能当成杀人的凶器。

见李烨阴沉着脸站在一边，鹰隼般冷冽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秦蓁，秦蓁却毫无自觉性，还不停撸着袖子蠢蠢欲动，似乎恨不得自己也冲上去跟她们一块儿打，白莽终于看不下去了。

“蓁蓁，”他走上前，一把将秦蓁拎起来：“你们怎么把这厮打死了？”

“诶？不能打死吗？”秦蓁眨巴眨巴眼睛：“这些畜生杀了这女人的丈夫，将尸体剁碎喂狗了，至于这女人，我就不用说了，你们都长着眼睛，自然瞧得见。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们跑到我大唐地界上来行凶，如今落入我等手里，自然是血债血偿呀！”

竟是这样，白莽下意识睇一眼李烨，暗道难怪李烨下令将那名撞死的剁碎了丢去乱葬岗子上喂狗，敢情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只是？

他压低声音问：“那你有没有征求过李大人的意见？”

“这还需要征求意见啊？”

“当然需要征求李大人的意见，”白莽脱口道：“你们现在将人打死了，我们要去哪里逼问口供？”

“诶？”秦蓁想都没想，便答：“那不是你也抓了一个活的吗？方才你们在外面，难道没问出口供？”

这话简直要将白莽硬生生逼哭，他愁眉苦脸地将方才之事叙述一遍，低低问：“现下怎么办？两个都死了，我们倒是要去哪里寻那三百先头军？又该向谁打听，突厥的十万大军，究竟打算从哪里借道攻打长安？”

他刚问完，李烨便开口了：“蓁蓁，你可有什么想法？”

秦蓁：“……”

嘴角狠狠抽了两抽，她哭笑不得道：“我说李大人啊，你们方才在做甚？那么多人，居然看不住一名半死不活的突厥狼士兵，只将希望寄托在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区区弱女子身上？您于心何忍啊？”

“蓁蓁，”白莽惊呼：“你莫要怪李大人，是我的错，怪我没有看好那名狼士兵。”

“与你何干？”秦蓁狠狠瞪过来：“休要自作多情，还真当自己是颗菜，你以为，有李大人在，那厮那么好自戕？倘若不是李大人想着让他死，便是他撞墙咬舌，上天入地，他也死不了。”

“啊？”白莽立时惊呆。

李烨却面无表情地转开视线，耳根悄悄红了。

轻咳两声，他再问：“且说说吧，我知道你有想法。”

“大人您没有吗？”秦蓁皮笑肉不笑冲李烨呲呲牙，又睨向顾爽，“便是顾少卿，心中也大概有数吧？”

“本官现在问的是你！”

“行行，您官位最大，您说了算。”秦蓁立马服软，下一刻，却正色道：“我确实有些想法，既然李大人问起，那我便说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