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洞房醉：投喂小猪

秦蓁想得极好，横竖下午都要出去巡街，她既已用过午膳，又赢了这许多钱，倒不如先去朱雀大街瞧瞧有什么饭后茶点，买来边吃边等其他人，倒是美事一桩。

她做梦都没想到，院墙那边会有人。

待瞧见时，人已从树上荡过院墙，再想返回万万不能，心道我命休矣，秦蓁索性闭上眼睛听天由命地嚷道：“下面的人接着点儿，小爷我……”

话未说完，“砰”地一声，秦蓁四仰八叉地摔了个屁股墩儿，收入荷包的开元通宝也撒了一地。

待她痛得龇牙咧嘴睁开眼睛时，方看清，头顶上方有一白一黑两张年轻熟悉，几乎惊呆的脸，登时眼珠一转，“哎哟哎哟”叫唤起来。

李烨看着四脚朝天、惨嚎连连的秦蓁，嘴角狠狠抽了两下。

如玉公主的案子拖了很久，因着秦蓁要给如玉公主治疗，隔三差五便会去六扇门报到，白莽、白威更是六扇门的常客，几乎吃住都在六扇门，专门负责如玉公主的安全。

秦蓁这丫头精灵古怪，整日遛鸟追狗、上房揭瓦，除了睡觉，其余时间，她几乎没有一刻能停歇下来。六扇门清一色大老爷们儿，日常氛围死气沉沉，突然多出来个不谙世事，仅有三岁孩童智商的如玉公主，再加一个唯恐天下不乱，能日日将天捅个窟窿的秦蓁，那叫一个鸡飞狗跳，每日都嬉笑怒骂、吵吵嚷嚷，竟比菜市口更加热闹。

两个月下来，六扇门所有人都认得这三兄妹，而大多数人都喜欢围着人参娃娃般的秦蓁，听她胡吹乱侃，也看她捣鼓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几个三五年都不笑一下，规规矩矩的千牛卫，甚至变得见人就笑，还整日在外坑蒙拐骗闯祸，搞得三法司都以为他们六扇门中了邪。

李烨为此焦头烂额，两个月内，几乎没给过秦蓁一个好脸。

好容易如玉公主的病情尘埃落定，秦蓁三兄妹终于返回京兆尹，李烨重重松了口气，以为就此天下太平，再不用受秦蓁的聒噪之苦。不料事与愿违，从秦蓁三人离开的第二天开始，六扇门便出现了消极怠工的疲沓现象，竟是人人愁眉苦脸、心不在焉。而不管是谁，便是李烨自己，路过前院时，都会不受控制地往大门处扫上两眼，仿佛下一刻，那个小肥鱼般滑不留手的奸诈吃货，就会伸个脑袋进来，笑眯眯地喊声“哥哥”。

待期望每每落空，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没过几日，众兄弟都没了上衙兴致，你告假，他休沐，竟是没有一日人是齐全的，搞得李烨亦觉六扇门死气沉沉，莫名其妙就想往外跑。

今日李烨干脆随便找了个借口，带着云琅在街上胡乱转悠，足足转了一个多时辰，最后鬼使神差来了京兆府衙。

既然来了，总要进去看看，可李烨今日不知哪根筋不对劲，突发奇想，要打探一下秦蓁平日里在京兆府衙的状态。于是乎，他不走正门，专门选择了这处院墙比较低矮，又挨着树的位置，打算让云琅爬上去偷窥一番。

李烨做梦都没想到，云琅尚未翻上去，墙那边，便会凌空跳下来一个人。

听见秦蓁大喊着让人接住他，李烨和云琅想都没想，便双双后退一步，避开这从天而降的灾星，及至秦蓁完美落地，二人方看清楚，掉下来的人是秦蓁。

这丫头是傻的吗？大白日跑来翻院墙？翻就翻了，还以这般狼狈的姿势坠地，也不知平日里都是怎么在外捉贼的。不由自主，李烨便多扫了两眼秦蓁圆滚滚的小屁股，暗暗替秦蓁喊疼。

云琅回神后，下巴差点掉在地上：“秦……姑娘，你这是在做甚？”

“云琅哥哥你眼瞎吗？”秦蓁揉着屁股爬起来，小脸几乎皱成一团，“我都喊了让你们接着我，你怎能不接反退呢？”

“我……”云琅一噎。他总不能说，好端端的，突然头顶天降一大坨，因速度太快也没看清是甚，生怕被砸死，才下意识后退保命吧？

秦蓁问住云琅，又问李烨：“哥哥，云琅哥哥武功不好、脑子笨，他来不及接我实属正常，可您为甚也不接住我啊？这幸亏是屁股着地，若后脑勺着地，岂不直接要了我的命？不过看在你二人并非故意的份儿上，我少算一点，你们一人赔我二两银子足矣。”话毕，白嫩嫩的胖手往李烨面前一伸，嘿嘿笑起来。

李烨：“……”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如此！”眯起眼睛，他面上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秦衙役，你看见墙下有人，故意跳下来想砸死本官与云琅，本官看在你谋杀未遂的份儿上，少算一点，且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