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傻鸟

灵兽峰原本就人烟稀少，此时刘师兄告假回家，周铭灵觉消耗的厉害昏昏沉沉睡去，山上除了老峰主之外竟再无他人。

枯皱的脸，苍白的头发，略有些佝偻的身形，老峰主驾驭虹光飞到山峰之下灵泉旁边，呆呆的望着泉中的倒影，神色有些惘然。

“白了少年头…”老峰主低语一句，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不甘。

时光如此易逝，一百六十年前灵兽峰下，有一个少年入周铭一般，每日再此提桶打水，他神色忧郁少言寡语，一百六十年后，这少年再次站在这里，却已经是苍老之身，浑浊了眼睛，佝偻了身体，枯皱了皮肤，苍白了头发。

没有人比他更注重修行，老峰主抬头仰望星空，一轮圆月高挂在那里，一道虹光从总部方向飞来，落在灵兽峰顶上，片刻后又飞向山下，来到灵泉旁边。

“师叔。”老峰主躬身行礼，来的人正是藏书阁的古长老。

“成功的机会太渺茫，放弃吧，你为宗门付出几乎一生，我会在丹峰那里为你争取来一粒宝丹，为你延寿十年，你就在门内安享晚年吧。”古长老说道。

“我之一生，只为修行。”老峰主闻言摇摇头，延寿宝丹何其珍贵，他心中感激，但不会放弃自己的想法。

随后就是一阵沉默，好半天古长老才说道：“你觉得你能够成功？有谁突破境界是在你这个年岁，在你这个状态？何况你原本资质就很一般，熬到这个时候才…”

“是啊。”老峰主点头，很感慨的说道：“我熬到这时候才有了这个机会，古师叔不会阻拦我试上一试吧？别人年少儿女情长之时，我在修行，别人娇妻美妾子孙千万环绕之时，我在修行，我这一生都在修行，就是为了此时一波，回望过去，我再没有任何时候比我此时更加坚定。”

“非要飞灰湮灭？”古长老说道：“你一生都在修行，心无旁骛，的确让人惊叹，但你在半衰期之后，尤其是接近寿元枯竭时候，想要突破境界，你觉得有多大可能？缺失的年轻无法追回，但富贵和名誉…我可为你争取。”

“富贵于我此时如浮云，至于名誉？呵呵…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古师叔，我不求寿元宝丹，只求一枚天心丹，一枚固法丹，以我在宗门这么多年的贡献来说，这点要求不过分吧？”老峰主说道。

古长老轻叹口气说道：“不过分…如果不是亲眼看着你一步步走到今天，我是真的不信有人能做到无欲无求，一心只向修行的。”

“怎么可能无欲无求。”老峰主失笑一下说道：“旁人追求的富贵美色名誉，于我来说一样极有吸引力，只是取舍不同罢了。只是当初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久肯定要走到底，哪怕最终化作飞灰。”

“我明白了。”古长老点点头说道：“那两种丹药我会为你取来。”

“多谢师叔成全。”老峰主行大礼参拜。

“那是你应得的。”古长老说道。

“如果没有师叔，那两种丹药未必是我应得的的，在他们看来，给我完全都是浪费资源。”老峰主说道。

“哼！”古长老轻哼一声，说道：“在我看来也是浪费资源，不过那是你应得的，随你如何使用。你大弟子回来过一趟。”

“哦。”老峰主没什么表示。

“他想要赎回命魂，脱离宗门。”古长老说道。

老峰主一幅了然的样子，说道：“能猜到，他怨恨我。但他的怨恨没什么道理，修行从来都是自己的事情，他想让我把资源都给他，他帮我照料身后事，但我孑然一身，没有后人，我兄弟几人是有些后人，这些年我也没怎么关照过，有些俗世富贵就可以了，多的是要自己争取的。”

“恐怕也就你这么想了…”古长老摇摇头不再多说，驾驭遁光直接离去了，留下老峰主一人默默无语。

------------

“唳唳唳！”

“唳唳！”

带着些怒意的鸣叫将周铭吵醒，猛地从床上蹦起来的周铭顿时精神起来，神清气爽的，看看外面天光大亮正是清晨。

“我睡了一夜？看来灵觉真的用过度了啊，竟然看着看着玉简直接睡着了。”周铭拍了拍脑袋自语道：“这傻鸟，不是还没到投食的时间吗？叫这么烦干什么…”

走出屋外周铭正要去提桶，忽然觉得有些不对，那仙灵鹤见他走出小屋，立即蹦着跳着向他重来，两个翅膀扇动着扫起一片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