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眼映群星，心系远方

“抱歉，我师弟师妹给你添麻烦了。”

等到严墨借衣服归来，四周弟子散开更衣，乌项终于等到了单独与之对话的机会。

“没事，他们也是担心任务会失败。”

严墨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背靠大厅正门边缘，看着洒满天的星辰说着由衷的话语。

虽然一直在刻意营造自己年轻人的形象，但两世加起来已有奔五迹象心理，让他已经不太在看重他人的质疑。

或许是，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严墨已经见过太多类似的情景。

无论是他让人在幽州推举的州政、商政，还是他将前世记忆中的事物复刻到这个世界时，类似的质疑，同为皇亲国戚的亲戚们打压，可都比现在月仙宗弟子要猛烈的多，那时候，若非南平王手握大权，严墨真不一定能够将自己想做之事坚持下来。

乌项长叹一声，道：“这是他们第一次下山，所以不太懂这凡世间的人情世故。”

月仙宗的弟子未至紫府期不得私自下山，而这一次不过是事急从权。

“你曾下过山？那你觉得这凡世间如何？”严墨笑着询问。

“如果你指的是两年前的世俗……那可比山上清修的生活要有意思的多。”乌项行至严墨身边，也学着对方将双臂垫在脑后，靠在墙壁上，欣赏漫天碎钻：“山门的景很美，尤其是月圆的时候，满月的清辉在宗门大阵的引导下散满院落，就像是夏夜中突然下了一场不小的雪。”

“但，再美的景，看多了也会腻，因为一成不变。”

“可凡世间的一切都在变化。”

“秦河镇的草鱼宴很好吃，秦河两岸的姑娘也很好看，就连是被书生们评判充满铜臭味的临州郡，也有不夜街这样的热闹盛色。”

“尤其是那时候的盛都，简直可以说是盛世之景。”

盛都，指的是大元的京城。

它的名字自从大元推翻腐朽的前朝，建立新秩序的时候就已经被定下。

严墨好奇的问道：“既然如此，你怎么最后又回到山门了？”

乌项微笑着道：“那是我的家，游子就算走到再远，又怎么可能不归家呢？”

家啊……严墨表情忽然暗淡了下去。

哪怕来到世界已经十九年，哪怕前世部分的习惯都已经被这个时代修改，但他的心中始终不认为这个世界是自己故乡，在他这个旅者的心里，家与故乡这个名字，始终都由一个让人无法忘却的星球存在。

“你到底是眼前这片夜幕后的隐藏的某颗星辰，还是你根本就不在这个世界？”

严墨心中叹息了一句，主动将注意力移开，看向还在絮叨的乌项。

“……况且师门有命，下山游历的弟子不得超过一年，以免道心被凡世间万物浸染。”

“我不敢苟同。”严墨摇头反驳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乌项没有反驳对方，维护自己师门的想法，而是附和这感慨道：“或许你才是对的，但我们门派里的老古董看似活了几百年，仿佛颇有智慧似的，其实就是抱着那一副从祖师爷传下来的规矩，既不愿意放下，也不肯推陈纳新。”

笃、笃。

清晰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两人适时停止交流，看向身后。

珠儿提着严墨送给她的鬼灯从侧面黑暗中的走廊走出，停在两人的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