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运进宫

知道姚敏学这打的是退堂鼓荒芜又岂能不喜，荒芜：“这个嘛，说是说一年但你若受不了苦遭不得罪随时都可退出，界时你只需回到之前那教坊自会有人接应，现在，服下此药我手底下的人才好将你运进宫。”

说的是运而实际上亦真个是运，不但是运且人还被一群猪给踩在脚下，人要是不晕又岂能受得了这气，而尽管姚敏学醒时自觉身上怪味奇浓但比起这直连窗都没扇的黑牢依旧是小巫见大巫，细一想这宫里被唤作小六子的又何止一个而以荒芜的身份则是谁也不信，又有什么地方比这牢里更容易调换身份，他哪里知道自己没醒之前已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被人拖上刑场刀已架上脖子却仍能故地重游即是要增加他身份的真实性亦是为了让那些看客认清姚敏学这张略有差异的脸，至于牢门外这位正在低声交待的老太监是不是荒芜的眼线则有待深究，齐恒：“小狗子，记着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也别往外蹦，师父正想办法救你出去，再忍耐几日便会有那结果。”

心里虽将小狗子三字骂了百遍千遍但嘴上仍然得嗯嗯几声，毕竟已然入戏的他全不知门外这齐恒到底是谁的人，万一荒芜此为是要考验他的应变能力此处乱认亲戚可随时都会丢命，而黑牢虽是即臭且静却亦正适合一个人静静的想事，若姚敏学真是原本关这的小狗子想的自然是如何才能脱困而他即非那小狗子想的自然是如何走好那下一步，但下一步人家显已替他想好，离开诏狱这几日那些狱卒直是一刻没让他闲着，除吃食直不如猪更是有事没事的给他上刑，全不敢运劲相抗所遭之罪自亦与常人无异。

人家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而他姚敏学则进出皆是横着，果如电视里一般太监不但分个三六九等且手无实权的管事太监住处直还不如狗窝，齐恒师徒这住所旁边不但有浴室更还有茅房所以此处从早到晚不但能听声更能闻味，住在这有耳便无需隔墙的地方有些话齐恒自不止是说给姚敏学一人听的，而真正想说的事则写在手上，知道这些之前很多不明白的事倒亦合情合理了，若非早有布置小狗子又岂会恰巧犯事而小狗子的师父更没可能是曾受肖进大恩的齐恒，当然就齐恒这身份知道的并不是很多，他只知道自己帮了荒芜这忙不但能还肖进的恩情更能救自己的徒弟。

原本荒芜的安排确是不错但小狗子师徒包办的活则令姚敏学感慨良多，二人包干的虽只是东宫一片的夜香但光是这一小片亦足够师徒二人从早忙到晚了，干这营生自无论谁都会三天全无食欲，问题是姚敏学可以没食欲小狗子却没这烦恼，一面死忍那吐一面笑容满面大口吃馍姚敏学直怀疑自己是先人格分裂还是先适应，但虽说是暂时在这宫里站稳了脚跟这没日没夜的忙他亦抽不出空去找那人。

不过谁又知道他此行的任务到底是要找公主还是肖进有心要以实现的无奈来教会他那忍字如何书写，倒夜香这活计不但累人且地位极低，就连进宫没几日的小内侍都敢拿石头丢更何况宫里的那些老油条，装的即是小狗子脾气自也得像那小狗子，姚敏学：“刘内侍，咱俩只是分工不同实为平级，凭什么让我拿刚发的工钱孝敬你！别忘了上次的账我这都还没跟你算呢，信不信这次我真个弄死你。”

刘贵：“呵呵，弄死我啊，有那能耐嘛你，且不说我师爷是宣妃宫里的主事太监，就你这空有蛮力的拳头又要如何弄死我，真是个不长记性的货，有师爷撑腰小爷我说你偷你就算什么也没干照样会被砍头，若非师爷他老人家觉着你小子干这活最合适又哪里还有命在，他老人家救了你的命难道你就不该有所表示。”

在这宫里就算姚敏学有所表示最后亦全是刘贵一人之功，奋斗能改变命运而夜香公所则人尽可欺，连管事的大太监都处处矮人一头更何况小狗子尚只是小役一枚，但有老奸巨滑的齐恒指点真正的小狗子险被砍头可只是因为能力不济而非办法不行，虽得装得像那真正的小狗子但姚敏学即便要隐藏实力仍有颗塞满剧情的脑子，以一敌六以小狗子的实力虽远远不够但由来擒贼擒王，钱银交割这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可全在钱袋上倒是谁也没想到钱除能拿来购取所需更能砸人，砸没砸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胖子得躲，乘此机会闪身而过拿住刘贵咽喉要害才是重点，姚敏学：“撒手，再作挣扎我便让你横尸当场，说我蠢你似乎也没聪明哪去，同样的当居然连上两次，区别是之前我尚未有这决心，既然我活不了你也别指望舒坦，要不咱俩黄泉路上作个伴吧。”

办法虽好但之所以如此决绝却是因为姚敏学看到恰巧经过此地的小六子，无论小六子是真是假他身份都在那摆着，常人只知他是御膳房总管的唯一弟子而邪武却查到齐福之所以将小六子个傻小子视如己出却是因为此子乃是齐福师父即当今御前大总管徐平的亲生儿子，而这中间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徐平尚未入宫之前曾是某大户家的农奴，后与萤女相恋并产下一子并将儿子藏在主家那少有人去的地窖里养着，奈何纸终究包不住火，几经转卖小六子被卖到这宫里而逃出主家后一心于寻子的徐平干了件痛快一时却注定要悔上一世的事，且不说因此牺牲了什么光是天才老子寻着个白痴儿子便足能叫人悔不当初了，奈何无论如何不甘小六子都注定是徐天今生此世唯一的血脉，无论人家爷俩啥情况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徐平绝对希望自家的唯一血脉能够平平又安安，所以眼下这小六子真要摊上什么事知道内情的徐平虽未必会管齐福为攀高枝则会不遗余力。

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而有些事则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安全，何况徐平无论是何身份在荒芜看来皆是随时可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