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你……是在逗我笑吗？”这句话如同炸雷响在顺治耳边，他不可思议的抬起头，她是怎么用着最若无其事的语气说着这么不可思议的话。

可是，母后平静的面容，认真的眼神，随意的语气，不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他颓然的坐在地上，狠狠的敲了一下地面，艰难的开口，“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

“你觉得呢？”孝庄太后端坐在椅子上，神情肃穆，透露着一种平和的力量，她的语气就像是在闲话家常。

“我不明白，”顺治的声音艰涩，他一时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他以为自己会生气，可是心情就像平静的湖水，没有一丝波澜，“为什么？”

“我为什么下手吗？”孝庄不在意的笑了笑。

“你为什么不骗我？”顺治听着自己平静的语调，他觉得自己该怒吼，该质问，可是语气却是这么的平静淡然。

“你的关注点就是这个？”孝庄太后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顺治，身体微微前倾，直视着顺治的眼睛，“重要吗？”

“重要，”顺治荒谬的笑了笑，他的神情近似癫狂，“我的额娘杀了我的孩子，在推翻了我的怀疑，让我确信我误会了我的额娘之后！竟然平静的告诉我，她就是！”

“推翻你——是因为你不该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贸然来到慈宁宫，质问你的额娘。”孝庄离开椅子，站起身来，俯视着顺治，“一路上的怒气冲冲，有不少人见到了吧，你去参拜孔庙，你宣扬的忠孝节义，是为了出个不孝的名声？”

孝庄的步步紧逼，给了顺治莫大的压力，他无力的坐在地上，他狼狈的抱住对自己的头，不敢直视孝庄的眼神。

“看着我！”孝庄厉声呵斥他，顺治身体抽搐了一下，颤抖着拿开双头，慢慢的抬头，突然像见了恶鬼一样，疯了一般的向后退去。

“你看看你的样子像个皇帝的样子吗!”孝庄呵斥道，眼神里充满了失望，“你该有点皇帝的自觉，便是遇到天大的事，也该沉重稳健，合适的权衡利弊，而不是大喊大闹像个疯子一样。”

孝庄略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看着惊恐的儿子，已经绷不住可以伪装出来的冷漠，心中某一角控制不住的柔软，蹲下身，温柔的抚摸着顺治的光头，“一个皇帝倘若不能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你的一切都将无所遁形，你是天下的至高之主，所有人都在仰着你的鼻息，在你的庇护下生活，他们无时无刻不再注意你的一切，你——”

“够了！我不想听！”顺治“啪——”的拍开头皮上的手，小时候求也求不来的抚摸，如今他却像怕被蟒蛇缠上一样避之不及，他发了疯一样的大喊，他恐惧的看着面前的额娘，明明是最熟悉的面容，现在看来居然如此的陌生，“你只会想着利益利益，皇帝皇帝，你听不到四阿哥在你的耳边哭泣吗？你是我的额娘，你做这些事的时候考虑过我的心情吗？”

“你想听什么？所有人对你歌功颂德？四阿哥满月宴时是不是好话都被说尽了？初七日恭惟皇第一子生，本月初九日告祭，遣尚书加一级恩国泰行礼。为了贺你这第一子，诸王、贝勒、贝子、公及首辅大臣等，俱上马匹、缎帛。他只是一个庶子！与玄烨他们没有任何不同，你在做什么，你又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