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欲返京城

那她呢？花甜抬手摸了摸腰间瘪瘪的荷包，不知道现在回南诏的路费够不够？

那边，十九一直在跟闻夜归汇报最近的消息。等十九等人离开后，闻夜归的脸色显得有些凝重。

宫里朝堂的局势瞬息万变，他离开京城前往江南这段时间，江维安借机在宫里安插了不少暗线，似乎还和张贵妃有所牵连。

虽然现在可以回京，但从十九的消息来看，也并不是最佳的时机。各路牛鬼蛇神频出，陛下那边是肯定瞒不住了。

就闻夜归所知，先帝给陛下留下了一支隐藏在暗处的势力，叫做隐龙息，专门为陛下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儿。

虽说东厂为皇帝耳目，探子遍布天下。但东厂其实身在明处，因此，身为东厂提督的闻夜归更是成了众矢之的。

当然，闻夜归甘之如饴。

无他，若登上权力顶峰看到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景，想是任何人也不愿意再次回到阴冷潮湿的谷底吧……

没有人比闻夜归更清楚那种把自己的尊严践踏在脚下，只为求一口冷得发硬的馒头到底是什么感觉。

让他不禁想起遇到陛下的那个冬夜……遇到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人。

皇家姓祈，当今的陛下，也就是承乾帝。本名叫祈昇，自然如今是没有几个人敢叫了。

那年的闻夜归才是个七岁的小孩，承乾帝那时不过也才十六岁，尚未封王。因不受宠，在皇宫也是个小透明。

然而那一年的冬天，遇上了难得一见的暴风雨。年轻气盛的承乾帝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被罚跪在冰天雪地的御花园。

小小的闻夜归有一只在冷宫里捡到的小狗，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寒夜都是和这只瘦骨嶙峋的狗狗相偎御寒。

那一天，闻夜归的小狗突然误打误撞闯进了御花园。

大雪纷飞的夜晚，年轻的承乾帝跪在雪地里，看着远方宫殿里亮着的灯火和耳边若有若无的欢笑声。

心里对皇家仅存的温情一点点磨尽，从膝盖传来的寒意仿佛像是冻进心底的寒霜，他似乎被遗忘在这雪夜里。

当他的体力达到极限，快要晕厥的瞬间。伴随着几声微不可闻的狗叫声，一个瘦瘦小小的的身影闯进了他的视线。

恍惚间，他想起以前学过的一句诗。再后来，这个瘦弱的身影为他点燃了一笼火。再后来，火烧呀烧呀，就烧到了龙椅上……

闻夜归当年遇到祈昇或许是偶然，但是他选择跟着这个毫无优势的落魄皇子却是处心积虑。

他的义父，也是个在后宫里汲汲营营多年的老太监，所以哪怕在他身死之后，也给年幼无依的闻夜归留下了退路。

不知为何，闻夜归此刻莫名就想起了那个雪夜。不过似乎这么多年来，原本同进退的主仆二人早在不曾留意到的光阴里悄无声息的变换。

就是不知当年的情分在这权力的漩涡中还能剩下几分？所以说呀，人和人之间，用利益维系最存粹。闻夜归在心底无声嘲讽。

等闻夜归从思绪里回神的时候，就看到了蹲在地上面带苦恼的花甜。

似乎她总是这样……

跟他是如此的不一样，好像一眼就能看透。却也孤勇地不惧外界任何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