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休息

清晨, 艺书是被饿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肚子响得跟打雷似的，咕噜来咕噜去, 他这才想起，昨夜回来的太匆忙，又太累, 晚饭没来得及吃就睡了。

起床叼着吐司片做了四份早餐, 艺书饿得感觉能塞下一头牛，所以给自己准备了双份。事实上她肠胃容量有限，还是一份就饱了。

“我的胃欺骗我，它其实没有那么饿。”艺书揉着肚子犯了难。

“吃不下别勉强，剩着吧。”金桂咬了一口煎得两面金黄的鸡蛋，惊喜道，“这个煎蛋刚刚好, 今天我运气不错。”

蛋黄比溏心熟一点点, 果冻状，嫩而不腥、糯而不干, 是全家人都喜欢的口感。

艺书砸吧砸吧嘴，颇为遗憾：“我吃的那个太熟了, 噎得慌。”他控制不好火候, 煎蛋几成熟都是随缘，大体上不糊不生就行。

说话间，隐约听到次卧有动静, 艺书过去轻轻敲了敲门。

里边高声道：“爸爸, 我闻到煎蛋香味了。”会敲门的，肯定是爸爸。

“我们小雪是被香醒的呀？”艺书推门进去。

刘雪自力更生在穿毛衣，顶着睡了一晚上拱得乱七八糟的发型, 急吼吼地朝外钻，边钻边嘟囔：“哎呀哎呀，头呢？我咋出不来？”

“需要帮忙吗？”你不往衣领处钻，当然出不来。

“不要，我自己能出来。”以防他悄悄搭手，刘雪倔强地侧了侧身，摸瞎折腾半天总算找对了地方，成功地穿上了毛衣，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的，头发也炸得更厉害了。人家不管这些，很有成就感地给了爸爸一个得意的小眼神。然后拿过小裙子套上，自我感觉良好地转了一圈，就哧溜到地上趿拉着棉拖往外窜，“我要吃煎蛋。”

艺书弯腰把她提溜进了洗手间：“先洗漱，不着急，煎蛋又不会长腿跑了。”再者，你这小脑阔都乱成鸡窝了，不梳梳看着有点傻气。虽说不出家门，稍微还是要注意下形象的。

洗漱完毕再出来的时候，又是美美哒的小仙女一枚了。

金桂见女儿先啃了一口煎蛋，吃得腮帮子鼓鼓的，问她：“怎么样？你爸的厨艺进步没有？”

刘雪满足地竖起大拇指夸赞：“可棒了呢。”

艺书便笑，这枚煎蛋出锅时看着颜色最浅，放保温饭盒里闷到小雪起床，差不多就会是最好的口感，果然没猜错。

饭后，莫名有种怠惰的感觉。

什么都不想干，不想看翻译有没有客户，不想看指导棋有没有订单，股票的涨跌也懒得关注，连游戏都不想玩了，就想瘫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睡不着，但睁眼都嫌累。

昨天下棋下得痛快，可后遗症有点严重。

同意跟白昇来第二局，一是遇见对手兴致上来了，不想停止在对方“大意输棋”这样的结局；二是想估摸估摸，和九段对局需要费多少心神，有操作余地的话搞一搞职业比赛也不是不行。

结果这……

一局才六七个小时都快受不了了，一局十小时的可咋整？

三局两胜都攒下这么深的疲惫，五局三胜、七局四胜还不得直接狗带了？

嗐，那几十万的奖金真心不是谁都能拿的，连续几天保持这种极致的专注，脑子里一直绷着根弦，久了保准朝着神经衰弱狂奔。

不行不行，还是在业余比赛里赚外快更适合自己，给多少钱都不去职业。

昨儿的两场对局，彻底打消了艺书走职业的心思，奖金再诱人也没用。

“爸爸，我们下棋吧。”刘雪过来扒拉他。

我不想看见围棋！艺书慢吞吞地翻了个身，面向沙发背，屁股对着她，以此来表示拒绝。

刘雪推了几下，见他一点回应都不给，就扯着嗓子告状：“妈妈，你看爸爸，他不理我！”

金桂正搜罗着准备洗衣服，闻声，探出脑袋来喊了一句：“大树，你陪小雪玩一会儿。”

艺书无奈地翻回来，指着芭比娃娃道：“今天不想下棋，我们来比编辫子，看谁编的又快又好。”

“爸爸会编辫子吗？”刘雪无比震惊。

“我当然会。”艺书神神秘秘地跟她说，“我比你妈妈编的好。”

刘雪满腹怀疑，把芭比娃娃抱了过来：“那你编一个。”

艺书搓了搓手，膝盖夹住娃娃开始给它梳头。嗯，很好操作，反正是娃娃的假发，不怕揪，只管编就完了。

眼睁睁看着两条漂亮的麻花辫成形，刘雪的嘴巴张成了o字，等爸爸在发尾扎上橡皮筋，确保不会散开，她抢过娃娃就往卧室跑：“妈妈你看，爸爸真的会编辫子。”

金桂拆被罩呢，瞅了一眼敷衍道：“哇，真厉害，去让爸爸换个编法。”

于是，刘雪抓着娃娃回来了：“妈妈让你换个编法。”

换就换。

艺书拆开重新编了个侧边马尾，然后团成了花朵。

刘雪又拿走炫耀，又被打发回来返工……她在客厅卧室阳台之间来回跑，也不嫌累，蹦蹦哒哒可愉快了。

等那边衣服洗完，艺书立即化身咸鱼，娃不带了，有事就让她喊妈妈。

“累了去床上睡，别在沙发上碍事。”金桂要用这块地方陪女儿玩拼图。

艺书不得不爬起来：“唉，我是个连沙发都不配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