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变故

方鸣被方母的举动吓得不敢出声，身体紧绷，动弹不得，全身只剩下了眼睛和耳朵还能受自己控制，但此时所见，此刻所闻，将永留方鸣脑海，已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刻下一道无法磨去的伤痕。

方鸣已然听清了“喧闹声”，看清了眼前发生的事，无数个，是的，无数个，方鸣从未见过这么多人，已经超出他所识的数字极限。

眼前是无数个骑着高头大马，拿着比自家劈柴弯刀长出几倍的大刀，奔驰着，喊叫着，本应熟悉无比的村庄，此刻已经无法辨认，火光，痛哭声，哀嚎声和喊杀声充斥着小小的山沟，犹如人间炼狱现在方鸣的眼前。

方母速度越来越快，手臂也越来越紧，方鸣有种窒息的感觉，‘娘亲平时虽不是弱不禁风，也不至于拥有如此之大的力量！’这是方鸣脑中最后一个想法，接着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知觉。

好冷，是的，好冷，方鸣从未体验过的冷，颤抖的睁开双眼，眼前亮晶晶的，还有光折射进来。方鸣正体验着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猛然头脑一震，想起昨夜见到的场景，连忙拨开脸上冰凉，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已经废弃的陷阱，五六尺的深度，方鸣伸手也只能触及半腰。

方鸣低头扫视，发现一旁昏迷的方母和小妹，方鸣小心轻摇着方母道：“娘亲，娘亲，快醒醒，娘亲，快醒醒...”眼见母亲没有反应，方鸣声音颤抖起来：“娘亲，快醒醒啊，娘亲...”

“鸣.鸣哥哥！”一个稚嫩的声音传入方鸣耳中。

方鸣顿时一惊，瞬间从慌乱中清醒，转头看向一旁的方雪，一只稚嫩的小手轻轻的向方鸣抬了一下，方鸣赶紧把小妹身上的雪拨去，双手紧紧的搂着小妹，“雪儿，雪儿，雪...”“鸣哥哥，好冷！”方雪虚弱的说着。

“没事的雪儿，马上就不冷了！”方鸣紧紧的楼着方雪。

“咳..咳..”几声轻微的咳嗽声传来，方鸣扭头看向方母，方母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睫毛颤抖着挑起上面的雪花。

“小鸣，小雪，你们两个还好吧！”方母虚弱的问着。

方鸣使出全力把小雪抱到方母身边，带着哭腔的说道：“娘亲，我们没事，您没事吧？”

方母看着两个孩子并无大碍，心中一喜的说道：“你二人没事就好，娘没事，不用担心！”方母轻轻的翻动了一下身体，好像触碰到了受伤的肩膀，另一只手立刻按住受伤的肩膀。

“娘亲，您的肩膀？”方鸣惊恐的问道。

“没事，昨夜掉下来的时候被断枝插伤了，不碍事！”母亲强忍着疼痛说道。

方母思绪片刻后，郑重的说道：“鸣儿，答应娘，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照顾好你妹妹，再也不许回家。”说到最后一个‘家’字时，方母眼眶已经湿润。

“娘亲...”方鸣正想询问是何意时，只见方母对其沉重的摇摇头，方鸣顿时将昨夜的情景和阿莲婶曾经说起过的强盗土匪的故事联系在一起。

方鸣紧抿双唇，眼眶已经湿润，两滴炙热的泪水从面颊滑落。

方母见状，心有不忍，一把搂住两个小孩，身体轻微的颤抖，但却未曾发出一丝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