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子方鸣

古河县，位于齐国十三州之一的北部幽州西南边陲，往南行二十里有座名为吴家屯的小镇。吴家屯西北三十里处的一个小山沟中，散落着几十户人家，因山沟形似新月，故名新月村。

山沟上宽下窄，呈漏斗状，仅有底部少许良田可作耕种，所以新月村家家户户屋外都挂着一些自制的狩猎工具，过着半耕半猎的艰苦生活。

由于村庄太过偏僻，除了每月初一去吴家屯集市购置一些生活必需品外，几乎与世隔绝，以至于村庄内大多村民连村口破旧牌坊上‘新月村’三个字都不认识，再加上村里大半住在山下，小半住在山腰，久而久之，新月村就被山沟村和山坡村逐渐替代。

方鸣今年7岁，出生在新月村，家里除方鸣以外还有父母、兄长和小妹总共五口人，父母均是大半辈子没出过山的老实人，大哥方畏今年12岁，小妹方雪4岁。

方鸣其貌不扬，黑黑瘦瘦的，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其个子不高，比村中同龄孩童还要矮上几分，身上破旧的衣衫布满补丁，已经看不出原先模样。在北国寒风长期侵蚀下，稚嫩的脸庞上挂满了道道癣痕。

北风渐起，十月的北方，天气已经开始转凉，村里面的谷子也都收完了，小山沟里不多的稻田竖立着一堆堆的稻草，七散八落的，像一间间草屋，十几个孩童在其间追逐玩耍，时而传出男童嬉笑打闹，时而又有女童哭泣之声。

这天下午，方鸣趟在草堆上呆呆地看着天空飘过的白云，丝毫没有在意小伙伴嬉笑玩耍的声音，“就快入冬了，大人们应该要准备冬猎了吧，要是今年能跟着祥子哥他们进山打猎就好了，娘亲也真是的，我都七岁了，还不让我跟着大家进山打猎，祥子哥也才十三岁，每年冬天都可以和大人们进山打猎，好不威风，记得上次祥子哥打猎回来时阿莲婶家小梅姐姐的小脸蛋哟，嘻嘻嘻。”

想到这里，方鸣突然打了个冷战，想着爹爹挂在墙上的那根藤条，顿时浑身发麻，哀哀地叹了一口气道：“哎，算了吧，还是老老实实和牛二他们的去后山拾点柴火，运气好还能拾点百花果呢，娘亲最喜欢吃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转眼已至深秋，家家也都在储备过冬物资，像方鸣这种小孩也会帮助大人们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不，柴火房里堆满了这些天方鸣从后山拾来的干柴。

“好家伙，这得多久才能烧完啊！”，方父站在柴火房前哈哈地笑着说道。

方鸣母亲在土灶旁微笑着说道：“小鸣说今年大哥也要跟着进山，所以他就连大哥的份也拾到回来了，谁知道拾了这么多。”

“哎，我们家小鸣长大了！”方父捋着他那乱糟糟的络腮胡说道。

“爹，娘，赵叔说这两天好好休息，三天后就出发冬猎了！”还没看见人就听到大哥方畏的声音，话音刚落，方畏就从外面跑进院子。

一旁正在收拾饭菜的方母闻言有些惊讶，抬头看了看天说道：“三天后，这也太快了吧，原本以为至少还要半个月呢！”

方父一只大手搂在大哥方畏肩膀说道：“既然老赵哥说三天后那就三天后吧，这些年老赵哥还从来没算错过日子呢，我看，孩儿他娘啊，你明天还是把干粮先备好。”

方母嗯了一声，便招呼方畏帮忙把熬煮好的一锅野菜番薯粥端进屋内。

三天后的清晨，大地储存的最后一丝热量也被昨夜的一场秋雨浇灭，天气比昨日凉了不少，与其说凉，不如说冷了不少，身子稍寒一些的村民已经穿上过冬的棉袄。

方鸣牵着小妹的手跟在父母和兄长身后，走在村间泥巴小路上，不停地揉搓着小妹冰冷的小手，走在前面的大哥方畏嘴里嘀咕道：“赵叔也真神了，说今天进山，今天就真的冷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