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长达两个星期的易感期终于结束, 季迁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再也没有这样光明正大的理由和江慕遥行这种亲密之事，这样的想法冒出头, 她又为自己的卑劣欲念感到羞愧。
老曾反倒看起来比她还要开心, 他拿着检测报告绕着季迁羽的病床转了两圈, 啧啧称奇：“你的异化程度居然大幅度降低了。太不可思议了，按常理来说, 你之前的那么高的异化程度应该是不可逆的, 看来之前的结论还有待修正。”老曾拿着笔一边圈圈画画, 一边嘟囔，神情兴奋，就像是发现了一个医学奇迹。
季迁羽只穿了一个贴身黑色背心, 她一边穿上外套，一边说：“真的降低了？”虽然说着惊讶的话, 心里却并没有太强烈的情绪, 好像早有预料。现在回忆起来，自从她被反标记之后，身体、精神状态都比之前好了许多，也没有再频繁的失控。就算偶尔失控也能很快的控制下来, 恢复理智。
老曾比她还要激动, 拿着检测报告的手不停颤抖, 纸张发出簌簌的声音。“是啊，你看, 现在只有百分之二十三的异化程度。”他把报告怼到季迁羽的面前, 眼睛和纸张的距离太近，两只眼珠子几乎快对到一起了。
她刚看清数字，还没仔细看全报告内容, 老曾就把检测报告拿走了，他粗暴的拽着季迁羽的胳膊把她揪起来，迫不及待地说：“来来来，我再给你做个全身检测。”
虽说是检测，却和上次流程不太一样，这次重点是采集各种信息，光血就被抽了整整两大粗管，抽完季迁羽头有点晕，扶了一把墙才站稳。
身体的各项结果和之前数据是吻合的，不单单是异化程度的逆转，身体的各项数据都恢复到了初期的状态，甚至比那会儿还要好几分。
老曾翻阅着各项数据，若有所思：“难不成是信息素带来的影响？”
以目前人类医学发展的水平，没有一家机构敢声称自己把信息素的问题研究透了，如果是信息素对异化水平造成的影响，倒也有可能。
“去联系那位大人，告诉他我们需要各种等级的Omega信息素，能弄来A级的信息素更好。”
“是，曾主任。”旁边大夫不敢多耽误，一路小跑。
随着身体状态的好转，季迁羽学习的效率也慢慢提高，虽然比不得从前，但是比起前段时间频频失控，大脑浑噩的状态已经好了许多。在开学的第一次月考中，她重新夺回年纪第一，而戴缯比她少了十几分，名列第二。
学校里风言风语更甚，路过的学生看江慕遥的眼神像是在看祸水的红颜，她和季迁羽的暧昧关系早就传遍学校内网论坛，而戴家刚刚回到帝都的年轻嫡系子弟竟然也为她折腰，现在还是她的同桌，高三的年级前两名都和她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其余Omega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一向开朗话多的戴缯都变得沉默，不再有空没空都缠着江慕遥，出成绩的那个上午一个人闷头复盘试卷，甚至还借来了季迁羽的试卷做对比分析，看看自己那些分多扣在什么地方。
看来看去，也没有什么好分析的，他几乎没有失误，扣分的都是不会做的，而季迁羽比他更离谱，压根没有失误，他错的题季迁羽没错，他没错的题季迁羽也没做错，这样的对手要怎么赢？
江慕遥瞟了一眼季迁羽的试卷，熟悉的端正娟秀字体映入眼帘，她几乎能想到季迁羽在考场上是以怎样的神情一笔一划写下答案，忍不住笑了一声，眼睛弯弯，眉梢间尽是笑意。
戴缯被旁边的笑声吸引，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漂亮Omega，精致的俏脸上不现往日的嚣张跋扈，反倒露出了一点寻常女生想到心上人时的娇意，眼神明亮，却没在看他，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那份试卷上，那是季迁羽的。
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戴缯把两份试卷往她面前推了推，似乎意有所指，又好像只是再论成绩。“你看看，我比她差在哪里？”
江慕遥这次考得不错，成绩一直在稳步提升，已经挤入了前两百，但在年级前两名面前，那就不够看了，光总分就被人甩了大几十分，因此她没有翻阅两人的试卷，反而撑起腮，支起的胳膊肘差点压到了试卷。
戴缯赶紧把试卷收了回来。虽然他对自己考第二名很不满意，也把季迁羽视为强劲的对手，但也没有故意毁坏别人试卷的想法，戴家清正的家风在他身上展露无遗。
江慕遥懒洋洋地开口，带了几分玩笑的意味：“你没有差在哪里，可能只是这个位置——”她敲了敲戴缯的课桌，“风水不好。”
“风水不好？”戴缯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答案显然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是啊。”江慕遥又指了指季迁羽的方向，“她那里风水比较好。”调侃的语气下又藏了点亲密，被戴缯准确的捕捉到了。
戴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向季迁羽，也就是自己之前的位置，脑子里闪过对她这句话的各种猜想。他有点不确定的想：江慕遥是烦了他，想要把位置换回来吗？这才随便编了个风水理由，想要劝他自己走。可是这样离开，他又很不甘心，他不认为自己比季迁羽差。论家世，他赢，论人品，他也不差，论成绩，他一赢一输，算平局，他甚至得到了家族的默许，综上所述，他和江慕遥才是般配。
他刚想说点什么时，江慕遥抽手的瞬间，他忽然闻到了点不属于江慕遥信息素的清冽感，而相似的味道他曾在季迁羽周身闻到过。他是A级Alpha，不会弄错的。
戴缯大脑一片空白，表情都木了起来。江慕遥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在她眼里，戴缯成绩好归成绩好，偶尔脑子却不太好使。
戴缯虽然和江慕遥坐同桌，但是出于Alpha的礼仪风度，他从未借机靠近，更没有过肢体接触，连江慕遥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他都只有在偶尔的擦肩而过时才闻到丝缕，香甜的Omega信息素绝对和清冽感沾不上边。但是他很确定，同桌以来江慕遥绝对没有被人标记过，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把一个Alpha反标记了，才沾染上了一丝对方的气息，要么是两人发生了很亲密的关系，虽然没有标记，却仍然沾染上了对方的信息素。
他猛然回头看了一眼季迁羽，又看了看江慕遥，表情惊骇。“你们……”吐了两个字，后面的话又说不下去了。他总不能问你是将季迁羽反标记了还是和她上床了。这样的问话不符合他从小到大受过的教育，于是一句话卡在喉咙中不上不下，愣生生把他憋红了脸。
江慕遥懒得和他玩谁是木头人的无聊游戏，直接跳过桌子，往季迁羽的方向走去，引来同学们的侧目。
她和季迁羽恋爱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学校，也被同班同学撞见过好几次暧昧的举动，然而向来高调的大小姐这一次却闭口不提，坚称没有谈恋爱，弄得班上同学很是困惑，毕竟江大小姐可不是敢做不敢认的人。这两人说谈恋爱吧又不像，说不谈恋爱吧……
江大小姐一天没事往季迁羽这边转好几回，明明和她位置相隔甚远，却愣是走出了相邻的感觉……这居然不是谈恋爱？？？
有和江慕遥关系好的同学大声调侃她：“江慕遥，你又来找季迁羽啊？”
江慕遥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张扬灿烂的像在春日里开的最漂亮的玫瑰花，美丽夺目。她拖长语调，语气带着另一种的亲昵感：“是啊，来蹭蹭年级第一的好运气，这里……风水好。”
她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季迁羽，并未在她身上停留太久，转头正儿八经的回话，旁边同学恍然又带了点起哄的意味，“哦~”
季迁羽始终没抬头看她，仿佛这一切和她没关系似的，始终盯着手上的课本。
江慕遥故意凑过来，“季迁羽你不理我，是不想给我蹭蹭好运气吗？”她“啧”了一声，“这也太小气了。”
季迁羽的手指太过用力把书本的纸都捏皱了，她头低的更狠了，努力忍耐身体中传来的躁动。
只有她知道，江慕遥居然刻意放出了一丝信息素直奔她而来，软绵而勾缠。刚过了易感期身体还处于较为敏感的状态，更不用说她和江慕遥的信息素高度契合，即使江慕遥什么都不做，单单是放出一缕信息素，就足以让季迁羽心痒难耐、如坐针毡。
而她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江慕遥没有立刻收敛自己的信息素，很坏心眼的看着刚刚拿了第一名的学神同学头低的快钻进桌子里，白皙小巧的耳朵染上粉色，额头甚至都冒出细密的汗珠。
江慕遥在她身边的那条过道上足足转了好几圈，直到上课铃响起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季迁羽松了一口气，粗鲁的拿袖子擦了擦自己的额头，有些头痛。
没有人告诉过她反标记后的后遗症有那么严重。她现在隔着几十米外，在人群中可以一眼找到江慕遥，就像十万伏特大电灯泡夹杂在普通灯泡中。更不用说对方用信息素故意勾引她了，引得她信息素蠢蠢欲动，就差扑上去和对方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