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
沈迟意又疼又痒,忍不住‘哎呦’了声。
他打量着自己的‘杰作’,拇指在那处被咬的泛红的肌肤上爱怜地抚了抚,颇有些愉悦地勾唇道:“这样就顺眼多了。”
沈迟意:“...”
她有时候真挺怀疑卫谚是不是对她有意的,她自问见过的追求者也不算少了,但卫谚这样...追人跟结仇似的,她还真没见过啊!
卫谚瞧着那枚牙印,心情颇为愉快,帮她揉散了淤血,又亲手帮她穿好鞋袜。他长这么大从未给别人做过这些琐碎事,但如今真这么做了,他非但不觉着反感,甚至有些乐在其中。
沈迟意暂时顾不上骂他,她心跳未平,此时还是一副气喘吁吁,面色桃粉的娇媚模样。
卫谚原本澄透的眸光逐渐深暗,猛然生出一股把她拆吃入腹的冲动来,他忍不住抿了下唇,尽量克制自己。
像是某种大型动物守护猎物一般,卫谚慢慢凑近沈迟意:“除了我之外,你绝不可在其他男人面前露出这等情态,知道了吗?”
沈迟意忍无可忍,挽起袖子,扬手给了他后脑勺一下狠的:“不知道!”
当初卫谚被她打一下的时候还异常恼火,现在他都习惯了,甚至隐隐觉着...这样也颇有情趣。
他更凑近了沈迟意几分,几乎跟她鼻尖贴着鼻尖:“你不答应也无妨。”他颇是自信地一笑:“我不会让别的男人有机会瞧见的。”
沈迟意正琢磨怎么能收拾他一顿呢,外面沈若渝轻轻敲门,她声调充满惊喜:“阿稚,姑母来信了。”
沈迟意面色一喜,忙推开卫谚,开门问道:“信上都说了什么?”
沈姑母大概是颇有不便之处,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很多地方没法详说,上面说她隐隐听说沈迟意入了道观,本来还不相信,今天身边陪嫁丫鬟看到了她才相信,她打算明日来瞧瞧沈迟意,到时候姑侄俩再详谈,而且过些时候就是清明,姑侄可以一道去给沈泽扫墓。
沈迟意越瞧越是欢喜,卫谚神色却相反的淡了下来,随口问了句:“信上说了什么?”
沈迟意随意答道:“姑母从保宁过来了,打算来观里看看我,再过些天就是清明,我要和她一道去给父亲上坟。”
卫谚淡淡哦了声。
沈迟意确实让他很是喜欢,甚至隐隐到了难以自已的地步,但这不代表他有心胸接纳其他沈家人,更何况还跟宿敌沈泽有关。
他也不可能拦着不让沈迟意见:“你好好休息。”他抬步出了房门,又迟疑了下,叮嘱道:“最近多用些骨汤,抹药的时候小心点。”
沈迟意心情愉快,对着他也有了笑脸,一一含笑应了。
卫谚撇了撇嘴,转身直接走了。
......
卫谚大概是不想和沈家人撞见,原本抽空就往观里跑的,这几日也没了踪影。
沈迟意也没功夫理会卫谚的别扭心思,她左盼右盼,还没等到沈姑母,倒是等来了卫询。
卫询也带着盛药的小匣子,拧眉的眉目一片忧虑:“听说姐姐的脚受伤了?”他歉然道:“我这几日一直东奔西跑的,今儿才回来,听说姐姐受伤,我就立刻赶回来了。”
他说着便微微蹲身,似乎想瞧沈迟意的伤处。
沈迟意颇为无语,心说你们瑞阳王府这一见面就扒人脚脖子的架势还真是一脉相承,她忙往后退了几步:“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劳二王子挂心。”
卫询直直地瞧着她,薄唇微抿,隐隐有几分委屈和伤心:“二王子?”他轻声道:“姐姐如今都不是府里侧妃了,为什么还这般称呼我?”
沈迟意揉了揉眉:“那我该称呼什么?”
卫询笑一笑:“姐姐若是不想叫我小月亮,就像小时候那样,唤我一声阿询。”
沈迟意正要说话,沈若渝满面是笑地跑过来:“姑母来了。”
沈迟意面色一喜,有些歉然地看向卫询:“二...你先回去,我一位长辈今日过来瞧我,只怕我顾不上你。”
卫询含笑起身,声音比少年人成熟,又比成年人清朗,煞是动听:“这有何难?姐姐的长辈便是我的长辈,我随姐姐一道去就是了。”
沈迟意一时顾不上他,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卫询也在后不紧不慢地跟着。
沈姑母原本也是家里一等一的美人,望之如二十许人一般,沈迟意好些吃穿打扮美容养颜的法子都是她手把手教的,她如今却像是老了十岁一般,原本一身绫罗锦绣也不见了踪影,只穿了件半旧的鸦青色夏装。
沈迟意和沈若渝本来还颇为欢喜,瞧见姑母这般模样,两人鼻间不由一酸:“姑母...”
沈姑母更是更咽了,把两个女孩搂在怀里,抚着两人鬓发:“你们都在就好,都在就好...”
三人更咽着寒暄了几句,还是卫询温声打断:“这里风大,未免着凉,沈姑母和两位姐姐去内堂说话。”
沈姑母这才愣了下,看着这个俊美秀丽的年轻人,惊疑道:“这位是...”
沈迟意犹豫了下,解释道:“这位是瑞阳王府的二王子,也是我昔年同窗,在家里出事之后照拂过我。”
要是卫谚在这儿,她就得介绍‘这是瑞阳王府的世子,在家里出事之后一直照拂着我,我能得以从王府脱困,全仰赖于他。’可惜卫谚不在,她倒省了一番介绍的功夫。
卫询端出长辈最喜欢的乖巧笑脸,欠身行礼:“见过沈姑母。”
沈姑母又不是未经人事的,才不信区区同窗之谊就能让人施以援手,她隐隐听说沈迟意被迫去瑞阳王府为侧妃,又被人想法捞了出来再送进这处道观里,妥善安置,难道这就是卫询的手笔?
沈姑母想到这一重,又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秀美挺拔,且不显得文弱,她心下越发喜爱感激,连连道谢:“多谢殿下了。”
卫询引着她进了内堂,含笑道:“举手之劳而已。”他知道她们姑侄三人定有不少话说,贴心地道:“沈姑母和两位姐姐先聊,我命人去五味楼抬一桌酒席来。”
沈姑母连称不用麻烦,卫询已主动退了出去。
沈迟意这才迫不及待地开口,关切道:“姑母不是在保宁吗?怎么会突然来到蓉城?莫不是柳家...”
沈姑母摆了摆手:“我膝下好歹有嫡子,你们表弟还算争气,又一心孝顺我,他们暂不敢休了我的。”她叹道:“这些日子我被他们强行拘在家里,如今还是因为那姓柳的要往蜀中押送粮草,供给世子的军队,我这才强行跟了来,不然还真见不到你。”
沈迟意本来挂心姑母,听到这话不觉怔了怔,粮草?卫谚要打仗?
她不觉换了个坐姿,原本舒展的眉心,轻轻地拧了起来。
......
卫谚这些日子虽没过去,却派人留心着春秋观的动静,他漫不经心般问周钊:“沈迟意那姑母去了春秋观?”
周钊点了点头:“去了。”他想了想,又补一句:“二殿下也去了。”
卫谚:“...”
周钊不知不觉在他心上又扎一刀:“二殿下一直言笑晏晏,卑职老远瞧着,倒和沈姑娘,还有那位沈姑母相谈甚欢。”他叹了口气,再扎下第三刀:“二殿下一贯讨长辈喜欢。”
卫谚低骂一声,撂下手里的公文,匆匆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