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虔诚跪拜

“汝观兄，此话怎讲？”

“你呀，就装糊涂。”王国光指着张四维说道。

“并非吾装糊涂，今上刚升张江陵太子太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不是优宠吗？”

“子维兄，你是在局内，看事不清，被内阁首辅的椅子，迷住了眼睛，老夫进入内阁，有赖今上天恩，这辈子也就到头了，看事才能看清。”

“你是说今上准备对张江陵……。”张四维手在脖子上比划着。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老夫府里坐一坐。”

张四维点头答应下来。

两刻钟后，两人进入王国光的书房。

“张江陵也是被迷住双眼，他年前辞官兴许还能活命，现在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太子太师，领伯爵禄，赏无可赏，只有死路一条！”

张四维点点头：“年前杨妃之死可疑，今上并无发怒，今上又升张江陵太子太师，臣子做到他这个份，也就到头了，识趣一点辞官归田园居，不识趣的只有死路一条。”

“不说张江陵，就说你我，谁会放下内阁首辅这把椅子，你说说，内阁、六部、九卿、封疆大吏，有多少是张江陵的人，就算他想放下，这些人能让他放下吗？子维兄上台，能放过这些人吗？”王国光喝了一口茶，看着张四维的反应。

“内阁有张江陵、内阁辅臣户部尚书张学颜、礼部尚书潘晟、工部尚书曾省吾、兵部尚书方逢时、都察院左督御史徐炌、蓟镇戚继光、辽东李成梁、吏部左侍郎、刑部右侍郎、福建、广东、漕运、河道、山东、这些总督，山西布政使、河南按察使、四川巡抚、还有湖广巡抚，乖乖…！这一算这么多人！”

张四维露出惊异的目光看着王国光。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张居正勾结冯保，把高相爷陷害走，他这是犯了大忌，文官勾结宦官，让文人所不耻，今上自南巡回来，给张江陵优宠，领伯爵俸，就已经准备起杀心，杨妃之死今上本应暴怒，可是偏偏没有发怒，今上还升张江陵太子太师，就是要稳住张江陵，老夫猜今上早有谋划，张江陵要坏事。”

张四维点点头，他也感觉张居正要坏事，可是王国光是什么意思？

“汝观兄是何意？”

“老夫并无他意，不进内阁不知张江陵跋扈，现在老夫才看清张江陵嚣张面目，年前听传闻张江陵酒宴上说，吾非相，乃摄也！他这么说，把今上置于何地？”

张四维呵呵一笑：“若想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猖狂，他张江陵此刻已经目中无人，今上不处置他，言官早晚也饶不了他！”

“子维兄，老夫官路已经到头，张江陵下来，内阁首辅的椅子，你就不想争吗？可别忘了，南京还有一个申时行，老夫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疏庵公有何求？”

“子侄后辈，高相爷走后，就子维可摸到内阁首辅的椅子，山西官员以后就要靠你照拂了，千万别步张江陵后尘，今上想掌权，可以适当放一些，臣不与君争，要记住这句话。”

张四维点头，他似乎看到，内阁首辅的椅子，正向他飘然而来。

………

京城内正旦节热闹非凡，大兴军营也热火朝天。

浩浩荡荡的两队人马，从大兴军营，直奔密云而去。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昨日军营各连队组织战士写遗书，很多人忐忑不安，上战场就要有人阵亡，蒙古骑兵不是土匪，任由他们逐个击破，听说他们骁勇善战，来去如风，是他们的劲敌。

从团长、营长、到连长，都突然严肃起来，昨晚军营好一顿热闹，写完遗书，军营会餐，吃出征饺子，酒肉管够，战士们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可是没有想到，正月初一会出征。

一团、二团直属侦察连，已经先行一步，侦察兵和马匹，披着白色的斗篷，在茫茫雪地里隐藏住身影，超过十米以上，根本发现不了他们。

各营的侦查排，还有各连的侦查班，在大部队两侧不停的狂奔，前方的信息陆续被传回来。

炮兵连头一次出征，两千多斤的火炮，架在车上，前面由驼马拉着，所有战士，包括炊事班各医兵都骑在马上。

这次行军每人携带五个基数弹药，背包里塞满了被子、棉衣、粮食、弹药、铅弹、水壶、还有药物，每人一个酸菜罐头，每个班两盒水果罐头，黄桃、葡萄、梨、苹果，各种罐头都有，做饭用雪或者冰就可以，物资充沛，粮食、水源、弹药准备齐全，没有后顾之忧。

当晚距离密云二十里处扎营，侦查连距离密云只有三里。

明天军队到达密云，后天就要进入蒙古部落。

一场大战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