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死之身

夜幕降临。

朝廷军早已收兵回营，城头依旧灯火通明，一队队兵卒往来巡视，警惕地关注着城外的风吹草动。

郡城内如今已不缺油料，可以肆无忌惮地使用，因此城墙的灯笼火把数量多得有些夸张，几乎所有角落都被照得亮如白昼，连同城里的重要区域都是如此，边还有专人巡视。

阴谋诡计多在黑暗环境酝酿并付诸实施，赵元谨这样的做派，使得城里的某些有心人很是无奈，咬牙切齿之余又有几分羡慕嫉妒恨，毕竟不是哪家的诸侯都有底气这样挥霍的。

由于生产力落后，古代的油料产量并不高，多来自动物油脂、或是植物油。因此在军事领域，油料属于相当重要的战略资源，数量有限，价格一直较昂贵。

当然秦烽已经了解过，这个世界同样有“火油”出产，是石油。只是多出自西域或北方，开采利用手段原始落后，因此产量也很有限。这和他自己所在的世界差不多，史书早在西周时期，有关于利用石油的记载，只是规模较小而已。

一家客栈里，好不容易混入城的松林道人已换过装扮，看起来似乎是个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因而店主对其相当客气，令伙计们殷勤伺候着。

事实这客栈是朝廷靖城司设立的秘密据点，专司打探消息、监察城情况，只不过如今赵元谨防范甚严，因此这里的人现在能起到的作用不大。

由于朝廷大军多日围城，城早已实行宵禁，平民百姓天黑之后基本不允许出门，违者会被巡夜军卒当成奸细抓捕起来严加拷问。

街道传来密集的马蹄声，一大队兵卒护卫着长长的车队，向着城墙的方向行去。车全部以黑布蒙得严严实实，看不出里面运的什么货物。

松林道人特意选了处临街的二楼房间，站在窗棂后面默默地注视着车队渐行渐远。心的悸动与不安越发明显，恍如头顶厚重的阴云始终徘徊不去，带给他难以言喻的沉重压力。

自从来到朝廷军大营，他有了这种感觉，如今进城之后更是成倍增强。

修行之人的灵觉远胜于普通人，这种不祥的预感，带给他的警兆已经非常明显了。最好的应对之策，是立即抽身退出，远离这是非之地。

然而他不是一个人，既然师门有命，当弟子的只能遵从。为了张敏衷的大计，为了宗门的长远利益，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做。

“要不要潜入那节度使的府邸去看看……”

松林道人沉思着，旋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以赵元谨所部最近表现出来的种种不可思议行为，府邸未必没有高人隐藏。自己的修为终究有限，一旦被发觉，想安然脱身可不是一般地困难。

根据眼下的情势判断，赵元谨怕是真有可能崛起，一旦荆州格局有变，对朝廷和师门可是极为不利。

或许，还是只能将此事如实报给师门，派几位修为更深的长老过来才可以解决问题。

翌日一早，攻城战继续进行。

伤势未曾痊愈的虞方洲坚持着复出，亲自在大旗下督战。数以千计的兵卒在军法官的大声呵斥下，前赴后继地冲向城墙。

城的守军严阵以待，密集的箭矢、石块一波又一波落下，不断有兵卒半途负伤倒地。没多久空气开始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