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那段年少的故事

大旗下，虞方洲骑着战马，冷静地发布着一道道调度命令。

这回可不次蒙珞围攻荆南郡，此时的阳城郡粮草军械充足、士气高昂，注定是一场大战苦战，这一万兵算最后全部死光都不稀，连同他这个都指挥使在内。

城墙，义军早已严阵以待，众多烧得沸腾不休的大锅一字排开，里面均是金汁、沸油。

金汁也称金汤，是腐烂发酵后的粪汤，在古代战场，这东西的出现频率是极高的。它的功效相当于较原始的生化武器，一旦被烧开的金汁泼到身，皮开肉绽是必然，且几乎无药可医，因为不可能不发生感染。

沸油的功效与之类似，都属于守城战的利器，当然这个时代的油料不多，所以使用成本较高。城墙的这些，都是秦烽设法弄过来的。

此刻的他正在和赵元谨在城门楼观察军情，城下的朝廷军列开阵势，弓箭手方阵已然发动，成片的箭矢如疾风骤雨般不断飞来。以至于城墙的兵卒纷纷隐蔽，躲在城墙垛口后面以盾牌护住身躯要害。

更远的地方还有投石机辅助，一块块石头在空翻滚着，带着巨大的势能砸落在城墙，震得城楼都微微震动起来。

这算是冷兵器时代的火力准备了，一时间城墙、城楼、垛口、过道到处都是崩裂的石块、落下的箭矢，密密麻麻扎得如同刺猬般。还有不少石头和箭矢越过城墙，落到了后面的空地和民居区域。

片刻之后，箭雨停止，在沉闷密集的鼓点声，成百千的兵卒推着各色攻城器械，不管不顾地向着城墙冲过来。

城的守将林恪神色平静，冷冷地盯着城下逐渐冲近的朝廷军一言不发，直到他们接近到了一定距离，才狠狠一挥手，下令放箭。

顿时城头箭如雨下，而且因为重力加速度缘故，导致箭矢落下时的穿透力道强了不少，许多来不及防护的兵卒箭，惨叫闷哼声不绝于耳。

没有箭的兵卒不约而同地举起盾牌，继续闷头猛冲，部分动作较快的已经将云梯搭了城头，然后拼命往爬。

守城义军居高临下，大瓢滚烫的金汁、沸油不停浇落下来，被泼的兵卒们惨叫着纷纷跌下，摔得筋断骨折。

城池攻防战，守方以攻下本具有天然优势，进攻一方带着攻城器械从百步外冲近，体能的消耗已不小。然后还要自下而、冒着面敌人的密集打击爬城头，半途的伤亡十之四五。

孙子兵法有云：“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军，其下攻城。”

“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三分之一而城未拔者，此攻之灾也。”

意思是说两国交战，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高明的策略，其次是挫败敌国的外交使之孤立，再其次是击溃敌国的军队，至于攻打敌国的城池，其实是最下等、最不划算的做法。

将帅按捺不住自己愤怒的心情，驱使麾下士卒像蚂蚁一样去爬梯攻城，结果士卒伤亡了三分之一，而城池依然未能攻克，这是攻城的灾难。

大唐名将哥舒翰领军六万余人攻打吐蕃战略要地石堡城，由于地势险要，区区四百吐蕃兵据城而守，让唐军付出了伤亡数万的代价才得以攻克。

南宋末年的钓鱼城之战，蒙古大军攻打多年都无计可施，甚至连大汗蒙哥都伤重死在城下。

所以在冷兵器时代，城池攻防战的伤亡率始终是居高不下，即便是名将领军都不例外。

如今面对防御措施完备、粮草军械充足的阳城郡，又有秦烽暗不遗余力地提供后勤支持，朝廷军想要攻下此城，难度可不是一般地大。

连续三天时间过去，朝廷军伤亡惨重，却没有半点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