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围攻

“老祖宗，老祖宗。容我说一句话，就一句话。林妹妹不能走！林妹妹不能走啊！”贾宝玉大声的哭喊道，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你林妹妹以后只是你妹妹，难道你想让她一辈子不出阁，还是像小时候那般陪着你一道玩耍不成。你也一辈子呆在这个园子里不出去了？宝玉，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史太君厉声训斥道。

“这难道不好吗？我就要一辈子和妹妹呆在园子里！哪也不去！”贾宝玉没底气的辩驳道：“若是林妹妹走了，那我也活不成了！”

“宝玉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你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他的！这就是大家公子出身的教养吗？”史太君看向王夫人，气愤的说道。

王夫人怕老太太再度急怒攻心，赶忙说道：“老太太还请息怒，一切都是儿媳我的过失！”

“哼！”史太君冷哼了一声，其实她心里也清楚宝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和她以往过度宠爱也有关系。只是她不能当着这么多人认错，是故才需要王夫人替自己担这个责。

“算了，就将他先关在东厢房里，让袭人一并进去，好好反省今日他所犯的错。”史太君瞬间改了主意，贾氏一门明日如何，就在于宫里那位圣人如何了。

“玉呢？”

“在这儿，老太太！”袭人快步的将那枚沾了泥土的通灵宝玉用帕巾擦拭干净，递到了贾母跟前。贾母看着这块通灵宝玉，老泪纵横，自顾自的哭道：“仙玉若有灵，请恕我这糊涂孙儿冒犯之罪，他不过还是个懵懂少年，并非有心惊扰。”说罢，又亲自的用手摸了摸，好似安抚，然后又问道：“外面的饰扣呢？”

林黛玉伸出手，将那已破损的镂金饰扣呈给了贾母。贾母见其损坏，又叹了口气，说道：“或许你厌倦了束缚，这才挣脱了出来。可却不想摔到了泥里，弄得满身污秽。等到你悔悟之时，才明白自己的处境为何。”

闻得此言，林黛玉和贾宝玉二人皆心神一震，好似参禅一般，都低着头细嚼这句话的滋味，不禁潸然泪下。贾宝玉知道老祖宗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得，但同时他知道老太太是理解自己的，这反倒让他心生愧意，他正如这块玉，弄得满身污秽，可玉有人能擦拭干净，恢复往日光彩。他又当何人为他擦拭？

林黛玉却是又多想了一层，她想起了那日自己所说的“无立足境，是方干净”之偈子。眼前这块宝玉从饰扣中挣脱出来，却是一不小心摔在了泥中。对于宝玉本身而言，它挣脱了束缚，获得了短暂的自由，在从挣断饰扣的那一刻起直到落在地上，滚入泥中前，它确实是干净的。可最后还是跌落在了地上，滚到了泥中，这表明了无立足境这个境界对于人，甚至对世间万物来说，太过于短暂。是人不可能完全的避世不争，是有立足之境的。

所谓的无立足境都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替你遮风挡雨，替你满身污秽所创造出来的，所以这些地方才干净，少了纷争，少了许多烦恼。

比如说攸哥哥的苍泱筑！

比如说外祖母家中的大观园！

比如说整个荣国府，甚至偌大的京都！

天下百姓，活在歌舞升平的盛世之下，他们按部就班的日复一日的劳作，只为赚取银两养家糊口，这样的生活是由边关将士用生命所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