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试探

他此刻开口，即便真的什么都没有，也惹得周晖心里一喜。

他安静的笑着，嘴角恰好浮起一个轻狂的弧度，彰示着他的胸有成竹。

彼此都有了开口的心情，周晖这才放下茶杯，继续笃定的说着：“使团进京时，太师大人就一直待在府上闭门谢客，听闻明日里太师最喜欢和能人异士闲谈天象之说，那日却闭门谢客了。”

“还有使团入宫夜宴时，太师大人也缺席了，这些凑在一起，未免也太巧合了，还是说，太师大人在躲着南周的人？”

周晖有理有据，甚至一针见血的说出了陆亦真的顾虑，这让他一贯的闲散安逸都被冲散了，他握着茶盏的手都不由得收紧了。

可不过是一刹那，他立刻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像是听到了什么搞笑的内容，立刻开怀大笑。

“周大人都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无稽之谈，不过是些细枝末节，也值得大人特地跑一趟周府来说嘴，本官还真是有些意外。”

话里含着些讥讽，甚至带着许多敌意，就连他的目光，也不像他第一次看向周晖时那么肆意纯洁洒脱了。

“既然是无稽之谈，大人又怎么会特意等在这里，太师府这样随意洒脱，难道太师大人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吗？还是说，一切其实都在太师大人的掌握之中，即便是不看也近在眼前。”

面对他此刻的波澜，周晖便有了取胜的心思，他立刻激进的说着。

他就是要靠这些细枝末节来击垮一个人的自信心。

然而陆亦真就是有这样的条件，他说的多了，陆亦真难免心里会发毛，一个人在他心动的时候最容易套出事实的真相。

不过仅仅是一会儿，陆亦真的脸上就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他戏谑地看着周晖，死死的盯着他，仿佛是要在他身上看出一个窟窿来。

不过面对他如此充满敌意的眼神，周晖也毫不退避，这个人在朝中潜伏的实在是太久了，他以前也并未意识到，直到这些事情一件一件的连串起来，他才发觉居然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

若说起陆亦真，他的确不起眼，可又突兀的异常，他刚来京中就意外的救了涼城公主，位列太师，却从不参与朝政，摆出一副作壁上观的样子。

若他愿意一辈子这样躲躲藏藏，不露锋芒也好，可偏偏就在自己处理互市协议的时候，他大肆出手，也不知到底是帮衬着谁的。

后来又在自己落难时送来了难得一见的解药，这样的人实在是讳莫如深。

见自己的身份再也藏不住了，陆亦真大肆一笑，在这空洞的夜里，他的笑声传得格外幽远。

“周大人自己不也一样吗？还是大人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在朝中做了这么多手脚，却无人察觉？”

“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大人和皇上有这样的关系，可要好好的瞒着，否则让朝廷中的其他人知道，就未必能像现在这样安逸了。”

陆亦真忽然凌厉起来，说的话里都夹着针，不过是一瞬间，周晖脸上的轻松就一扫而空了。

她身份的事情，眼下就只有孟初禾，周贤妃，皇上还有安晟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