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出海

奈奈子眼圈一下又红了，她抹着眼角，忽然就明白了，自己儿子为什么要留长发，又为何要剪掉。

无非是为了不牵连家人罢了。

【可说走就走，也，这也太突然了……】

“先缓一缓，亲爱的，你知道的，雏鹰迟早有要飞的一天。”

隔着奈奈子柔顺的红发，马得斯轻轻抚摸妻子的后背安慰道。

奈奈子使劲眨了眨眼，努力不让眼泪流出。

至少，现在还不行。

片刻后，马得斯目光重新落在李维身上，肃然道：

“李维，我很早就说过，这片大海的广袤与深度是你我远远无法想象的。真正的大海不比我们鲁鲁塔，他危险，恐怖，无法计数的人们都被他的无情吞噬。这句话放在五年前如此，今天如此，以后也将如此！

即使这样，李维，你仍选择出海吗？”

······

“为什么不呢？”

李维嘴角微微扬起。

“深渊危险，但仍有人为他的黑暗着迷，火焰滚烫，却仍有飞蛾浑然不顾地扑去。父亲，母亲，还有我的弟弟。”

他目光扫过众人，眼睛隐约闪亮，似有光要溢出。

“而我，我痴迷于这个不可思议的世界。

恶魔果实，海怪，大海上的豪杰…罗兰度的空岛传说，海底的亚特兰蒂斯，贯穿海域的红土大路，甚至，那传说中的终焉之地拉夫德鲁！

······

我想去见识那精彩纷繁的大海，去见识那片波澜壮阔的大海。

如果因为什么危险就放弃的话，我绝对会后悔一辈子的。”

说完，他微笑着举起酒杯。

······

【好，好帅！】

基德张大嘴巴，愣愣的看着一脸自信的李维。

“不错的眼神！哈哈哈哈哈！是啊，如果因为危险就放弃的话，就太逊了。”

马得斯举起酒杯，大嘴一咧。

“看来，你已经有了赌上性命的觉悟！

那就让我们看看吧，你所谓的那见识大海的梦想！”

奈奈子举起酒杯，哽咽笑道：“累了的话，我们一直都在这儿。”

基德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拿起酒杯喊道：

“等着，李维！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超过你这家伙的！到时候你不能忘了，你还要教我怎么一枪打爆海贼船的！到，到时候…呜呜……”

喊到最后，眼泪不自觉地留了下来，他抹着鼻涕眼泪。

“到，到时……”

“喂，基德！”

柔和烛光照着李维微笑的侧脸，他将拿酒杯的手往基德方向拱了拱。

“小男子汉，那是我们早就约定好了的。”

“嗯，约定好的！”

“好了，让我们一起为李维出海庆祝，干杯！”

“干杯！”

······

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无论对王国，对海军，还是对李维一家而言，短短一日所发生的事让人心绪难宁。

给李维剪了个干净利落的寸头，奈奈子就帮忙收拾行李去了。而李维后来则被马得斯叫去了书房，额外交代了些事。

次日凌晨，天刚蒙蒙亮。

告别家人，换了身行头的李维走在寂寥无人的街上。

一杆狙击枪和鼓囊的单肩包背在身后，海楼石戒指，棕色的夹克风衣，黑色的靴子，再加上两端檐角微弯的帽子，活脱脱西部枪手的打扮。

这杆枪叫“白蔷薇”，是马得斯拜托了一位专门精通枪械的老朋友制作的。

流线型枪身，金丝楠木复古花纹，枪栓是精致小巧的船舵形状，李维昨晚试射了几枪，虽然比不上“雷特”和“柯尔特”用得顺手，但也算南海枪械的一流行列了，看样子马得斯花的人情不小。

出门在外，总要留些底牌防身，非必要时刻，“雷特”和“柯尔特”能不用就不用。所以，除了“白蔷薇”，李维腰间还别了把普通燧发手枪。

穿过城镇到达港口，四处能见到早起卸货装货的商人与船夫。

借着灯塔的光，李维环顾四周，试图寻找洛娜的身影。

港口吆喝声与钩锁铁链碰撞声此起彼伏，勤劳工作的人们来来往往，倒是让天还未亮的凌晨热闹不少。

很快，他就在一家包子铺店门前见到了裙子打扮的洛娜。

“老板，两碟猪肉大葱和两杯豆浆。”洛娜打着哈切递过一张十贝利。

“好嘞！”老板动作麻利地装袋，递给洛娜，“来，小姑娘，诚惠八贝利，找你零钱。”

“诶，谢谢。”

洛娜接过早餐，感觉肩膀就被人拍了两下，她刚转身就见到焕然一新的李维。

“李维？”她有些不确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