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感同身受

这反转是程希没想到的，别说是她，就连旁边的几个年迈的老婶子都是一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神情。

“娘，我睡的人真的是程玉珠！你不信去问她！”

二流子嚷嚷道。

杨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下意识去看狗子娘，狗子娘眼睛都瞪直了，看了看二流子，又看向人群中的自家闺女。

一行人都跟着把目光落在程玉珠的身上。

程玉珠咬着唇，楚楚可怜的迎上众人打量的目光，还没开口，眼角的泪水啪嗒啪嗒的开始往地上落。

她其实刚才就看到了二流子，想绕过去，可这是回家的必经之路，见他们一群人在起争执，她脚步加快，想着二流子未必会看到她。直到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二流子口中喊出，程玉珠心里一个咯噔。

看到二流子，那日的情景便自动的在眼前浮现。

二流子把她拖拽到高粱地里，她挣扎，她哭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任凭她把嗓子喊坏，也没人来救她，看着二流子的脸，程玉珠想死的心都有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总算是结束了，那一刻，程玉珠想她这辈子也算是到头了。

狗子娘唇瓣颤抖着，看着程玉珠落泪，她心里一悸。

“你说啥浑话呢！”杨眉绿着一张脸，一巴掌朝二流子的头扇去。

刚才那么多人挤兑她和二流子，只有狗子娘站出来帮忙说话。这会儿二流子说自己把程玉珠睡了，这……

杨眉打完二流子，忙提溜着二流子耳朵走到狗子娘面前，“快给狗子娘道歉，狗子娘啊，三儿他胡说的，你家玉珠尚未出阁，是清白女子，他这样玷污她，该打！我回家就把他打得出不了门！”

杨眉低三下四的不断给狗子娘说好话，不断的给狗子娘道歉。

然而狗子娘像是没听到般，只是平静的看着远处的程玉珠。

程玉珠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地上掉，见她娘看着她，哽咽着喊了声，“娘……”

程玉珠一声娘，狗子娘回了神，她冷着脸看二流子，“二流子，你方才说了什么？”

狗子娘眼里的怒意往外迸射，二流子让吓的一个瑟缩，方才的那种猖狂劲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三儿还不快给你婶子道歉！”杨眉站在旁边恨铁不成钢道。

杨眉一口一句道歉，二流子也觉得没面子，他一个男人，这么多人看着，让自己的亲娘数落半天。

他梗着脖子道，“娘！我没骗你！我真的和程玉珠睡了！”

二流子话音，狗子娘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二流子鼻血都流出来了。

二流子胡乱的一擦，“你竟然敢打我！”

朝地上啐了一口，二流子上去就要和狗子娘掐，好在他旁边的杨眉眼疾手快的把他拉到一旁。

“二流子！你！你个畜牲！我……我打死你！”狗子娘脸涨红着朝杨眉扑去，“杨眉你给我让开，我今个非打死二流子！”

狗子娘急得眼都红了，她不管不顾的把杨眉扒拉到地上，拽住二流子的衣领就是往他头上呼，“我打死你！我今个要打死你……”

她口中不停的喊，眼里是痛苦，是悲伤，是绝望……她像是疯魔了一般。

程玉珠在另一边站着，她眼眶都哭红了。

大家伙原来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这出闹剧的，看狗子娘跟疯了一样，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纷纷上前拉人。

“狗子娘，你冷静点。”

“就是，狗子娘啊，你别打了，这要是打出了事，你让狗子和玉珠怎么办？”

“杨眉你看看你家二流子干的好事！我看打死他活该！”

……

杨眉被狗子娘推到地上后，蹭的一下站起来，一把扒开围观的众人走到狗子娘跟前，“狗子娘，反正事已至此，你再打三儿有什么用，依我看，不如就让玉珠和二流子成亲，你我结成亲家算了！”

杨眉心里的算盘打的啪啪响，这程玉珠虽然没有程希长得标致，倒也不丑，况且还是个干净的姑娘，就连第一次都给了她家三儿，这样一想，让三儿娶了她也成。

狗子娘听到杨眉说让玉珠嫁给二流子的那刻，正打着二流子呢也不打了，转身欲开口。

就见人群外的程玉珠一步一步的朝狗子娘和二流子走来，她眼角挂着泪珠子，几度开口，最后歇斯底里的吼了句，“娘，我宁愿死，也不嫁给二流子。”

话音还没落，眼角的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场面一度死寂。

程希抿着唇，看着这出闹剧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的。

狗子娘虽说不讲理又胡搅蛮缠，可程玉珠是无辜的，而且印象里程玉珠好像喜欢村子里的张家栋，两人是不是两情相悦她不知道，但这对程玉珠来说确实残忍了些。

至于狗子娘，养的好好的一棵白菜被猪拱了，这种滋味属实也不好受。

方才狗子娘那样针对她，到这一刻，落井下石的话她还是说不出口，只是站在旁边看着。

红婶儿叹了声气，同程希道，“你说说这算什么事！唉，玉珠真是可怜，让这么个畜牲睡了！”

程希和红婶儿互视一眼，双双沉默下来。

狗子娘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虚虚的喊了声，“玉珠……”

程玉珠是她养了十几年的闺女，就这么被二流子糟蹋了，她心里有什么东西都跟着崩塌了。

程玉珠抬袖擦掉眼泪，站在那里远远和狗子娘对望，眼里的不甘、绝望触目惊心。

过了良久，她的情绪平复下来，平静的说了一句。

“娘，让我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