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舌战群儒
他躺在南原大地的烈阳之下。
又走了一天,他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里。身上的灰袍已经十几天没有洗了,阳光炙烤出的热汗让他浑身黏腻,然而他爱这沐浴温暖的感觉,仿佛身体和心志都在这烈日下渐渐硬朗起来。太阳灼热强烈的光华撞进双眼的缝隙中,他掏出包袱里几天前剩下的干粮,狠狠地咬了一口。
很多人都这样,那摇橹的老头也是如此,在玉质堂中这样的小生洛仁见得太多,他也不愿多去思量。独自流浪已是半月有余,他不知道从黑石村出来后自己所行的方向偏于西北或是东北,究竟通向易禹还是渊国。行了五天后他便已看不到暮阳河,而这一路先经过了许多暮北国的州府城池,而后是许多他认不得的山脉丘陵。此刻他身下的平原上的野草已日趋枯萎,像他两年前初到暮北都城时外城的矮草一般。洛仁起身舒展,望向前方,远处大地上矗立的青石像是暮北与外族的界碑。他奔跑过去,看那青石板上印刻着的南原文:“暮北国元年,渊约国四十一年,立此碑为界。”下面是些类似南原文却又令他难以理解的奇怪符号,但却比上面的文字整整大了一倍。传说几百年前渊人原是没有文字的蛮邦野族,后来奴隶主们仿照南原文创造了渊族文字,而如今渊族之人多以南原语交流,渊语逐渐变成一种如化石般的死文字,只于一些庄严重大的渊族祭礼之时出现在祭司口中。南原将近六成的土地都被渊族侵占,两国界碑虽立于此处,但洛仁知道,南原之地还有一段很长的旅程。他爬到石板之上,脚踏青石,极目远眺,身后是暮北众城,眼前是渊族国境,烈日当头,清风拂面,当下便坚定了心中的念头:“渊约国,我洛仁来了!”
于是他拄着拐杖踏步前行,不止息地走到暮色将至。夜中休憩,以大地为榻,与繁星为伴;白昼安歇,与书文交流,以清风为友,时光仿佛脚下的土地一般向后消逝,他渐渐记不清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
越往北行,枯草越密,晨露愈重。他这一路又经过了许多渊国境内南原之地的村镇,多数村镇中南原人与渊人及大陆西北、东北部的其他小部族杂混而居,许多世代居住毡帐的草原民族学着南原人的方法修建木质阁楼,全没有想象中的势如水火。多数的黎民只求和平富足,不像诸国的君王因着种族之分或竟至于兵戎相见。洛仁翻过青黄色的平原的斜坡,远处的群山与草原被一条川流不息的银白色大河分隔。到了暮阳河的下游支流么?他拄着拐杖向那河流走去,不多时已立在大河的岸边,眼前的河流较之巨剑城的暮阳河狭窄了许多,然而河水汹涌激荡,奔流而前,白浪飞溅,哗啦啦的水声撞得他耳膜发痒。圣主河。这大河的气势,当真有些当年渊族圣主耶和势如破竹的王霸之气。他蹲下身用河水清洗潮红发热的面皮,便在河边安坐歇息。
这天晚上他便在大河远处水声稀微的地方睡了。夜中骤然来了一股寒气,地上的寒露竟渐化为白霜。陷入梦中的洛仁只觉全身被冻结在寒冷的坚冰之中,动弹不得,他侧身倏地睁开双眼,朦胧中只见一对幽绿色的眼睛直直地盯视着他,他仿佛从那双带着寒气的瞳孔中看到自己因惊骇而扭曲变形的面孔,他猛地起身望向四周,大约七八只凶恶狰狞的野狼蓄势待发地将他围住,喉咙中传出阵阵令人颤栗的低吼。狼群中一只生着灰黑色长毛最为高大雄壮的野狼向其长嗥,参差獠牙间低垂着的血红色舌头淌下丝丝粘稠的汁液。洛仁猛然间只觉全身的血液充入脑中冲撞着自己的头盖骨,身体和灵魂全都陷入极度的恐慌之中。他抓起身边的拐杖欲以自卫,那灰黑色的头狼猛地朝他扑来,他的眼前一黑,随即失去了知觉……
说:</p>
本小说《暮北传说》是虚构的故事情节,请不要与真实人物事件挂钩和模仿,如有雷同,实属巧合。</p>
说:</p>
本小说《暮北传说》是虚构的故事情节,请不要与真实人物事件挂钩和模仿,如有雷同,实属巧合。</p>
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