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万民之心

“老夫有心襄助定王殿下，但也得定王殿下有意才是。殿下自小受封太子，得先帝亲自教导。习得是帝王之术，怀得是慈悲之心。以老夫对殿下的了解，殿下极有可能伺机退守北境，聊以自保，不与今上争锋。”

无论是当年深受水灾之苦的越州，还是地处偏僻生活贫苦的渝州，慕玄弈都曾倾注所有心血去治理。

他得万民之心，却独独为权贵忌讳。以他如今尴尬的身份，继续搅弄在朝堂风云之中，只怕是凶多吉少。

顾清蘅握住慕玄弈搂在她腰上的手，微微回首：“殿下，回北境吧。”

身后静默了片刻，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好。蜀地事了，我们便一起走。”

顾清蘅想起远在青州的父亲，有些犹豫：“我父亲他——”

慕玄弈搂在她腰间的胳膊有力收紧，似是给她安抚：“放心，本王自会安排妥帖。一家人，自然是要团聚在一处的。”

第二日清早，顾清蘅起身下楼，见到慕玄弈早已坐在了楼下。

见到顾清蘅下来，慕玄弈吩咐洗砚去盛了两碗粥端来，这才开始用膳。

顾清蘅自然明白，慕玄弈这是在等她一起。

她快走了两步坐到桌前，转头看了一下，并未见到小靳大人身影。

“小靳大人还未起身吗？”

慕玄弈轻咳了一声，低声道：“顾主事，一大早就问别的男人，是不是不大妥当？”

顾清蘅愣了一下，随即明了，拿过桌上的包子，低声道：

“定王殿下，一大早就吃醋，胃不酸吗？”

侍立在后的洗砚“噗嗤”笑出了声，随后不可避免地得到了慕玄弈的一记眼神飞刀。

说话间，小靳大人撑着腰一瘸一拐地出现了。

顾清蘅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小靳大人，你——还好吗？”

小靳大人感受到顾清蘅关心的眼神，脸一红，道：“无妨，无妨。”

随后得到慕玄弈一记冰冷的眼神，以及漠然的问候：“当真还好？你这身子骨，属实弱了些。”

小靳大人满面通红，辩解道：“身子骨尚好，只是——皮太薄。”

慕玄弈向他大腿处扫了一眼，低头喝了一口粥，吩咐道：“马上就要入蜀地了，蜀地山路坎坷，只能骑马前进。修整一日，明日再出发罢。”

小靳大人大喜，连忙躬身谢过。

慕玄弈喝完粥，起身吩咐顾清蘅：“顾主事也好好歇歇罢，明日出发，可就没有马车坐了。”

顾清蘅起身行礼：“谢殿下一路关照。请殿下放心，清蘅不会耽误行程的。”

慕玄弈点点头，看了小靳大人一眼，便带着洗砚离去。

小靳大人总觉得，刚才那一眼，有点——警告他的意思。

殿下这是觉得自己拖了后腿？

他有些担忧地看着顾清蘅，自己一介男儿尚且如此，明日开始，顾主事这样的女流也要骑马前行，她怎么能受得住？

“顾主事，你……若是不便前行，大可跟殿下说一声，在渝州等我们便是。”

顾清蘅摇头：“在下身为陛下亲点的官员，必要到达蜀地办完这趟差。怎能半途而废？”

小靳大人继续道：“路途遥远，又是骑马前行——”

顾清蘅了然，拍了拍小靳大人：“你放心，在下虽是女流，但年少时游历九州，骑马出行，不在话下。小靳大人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