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华都巨响

春祭后，宣帝率百官返回华都。

第二日清晨时分，天色熹微，华都东郊突发巨响，随后有烟尘弥漫数丈之高，其中隐隐夹杂着火光。巨响后又伴有轻微地震，所幸震感持续时间并不长，不过须臾便归于平静。

是时，宣帝正准备登辇上朝，巨响之下心胆具颤，大呼“救驾”，慌乱不已，竟手脚颤抖，再也无法登上步辇，只得宣布今日罢朝。

百官站在殿外，得知今日圣上受到惊吓无法上朝，不禁错愕。

顾清蘅内心疑惑，不过一声巨响，不至于此。她抬眼扫了一眼百官们，绝大部分官员俱是忧心忡忡，面露疑惑。

倒是梅丞相，撵着胡须有些惊疑不定，只见他偷偷与晋王对视了一眼，二人眼中俱是怀疑和不解。

而秦王，此时老神在在袖着手，面容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笑意，令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众人议论了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散去。

第二日，宣帝正常上朝，众官员偷眼观察，果见宣帝面色灰败，精神有些不济。

“可有查明，昨日何处巨响？”宣帝沉声问道。

京兆府尹上前奏道：“回圣上，卑职昨日已派人详查，乃是京郊白石岭山体坍塌所致。”

“只是山体坍塌？为何那般巨响？”宣帝明显不信。

京兆府尹面容闪过一丝慌乱：“确是坍塌。”

一旁秦王出列，提出质疑：“昨天那冲天的烟尘中，隐隐露有火光，这如何解释？”

京兆府尹犹疑了一下：“这……许是山中有村民生火，坍塌时树木折断倾倒，从而招致失火……”

秦王眼眸中闪过一丝阴暗：“原是如此。依你所言，这倒是一场天灾？”

一直沉默不语的晋王突然出列：“普通的山体坍塌罢了，秦王为何揪住不放？”

梅丞相附和道：“秦王确是过于言重了。”

秦王冷笑一声：“东郊之地，乃是父皇春祭之地。更何况甫才祭祀归来，便发生山体坍塌，你们竟说是天灾？难道是说父皇此处春祭之行不够虔诚，是上天降了警示？”

“够了！”宣帝忽然一拍龙椅，站了起来，怒目而视。

百官噤若寒蝉。

“去查，给朕彻查！”宣帝指着秦王，“秦王，此事交由你全权彻查！”

散朝后，百官鱼贯而出。慕玄弈缓步随着人流走出大殿，面色不虞，紧锁眉头。

分神间，竟撞到了一旁的徐副相，徐副相“哎呦”一声跌落在地。

慕玄弈愣了一下，连忙去扶，徐副相倒也未拒绝，扯住慕玄弈的袖袍站起身来。

慕玄弈歉然：“本王鲁莽，副相可有受伤？”

徐副相摆摆手：“不曾不曾，只是这把老骨头跌了一下，有些生疼，得缓缓。”

徐副相为官清正，处事公道且手段成熟老辣。慕玄弈为太子时，处理政事常得徐副相从旁指点，慕玄弈对他颇为敬重。

当下连忙搀着他走到殿外的栏杆处坐定，歉然道：“实是抱歉，刚才有些分神，竟致冲撞了大人。”

徐副相抬眼观察了一下慕玄弈的脸色：“殿下这是？”

慕玄弈笑了一下：“无妨。”

徐副相左右回顾了一眼，低声问道：“是为东郊白石岭的事忧愁罢？”

慕玄弈没有否认，面色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