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来日方长

顾清蘅诧异抬头，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慕玄弈轻笑：“不相信本王有这手艺？本王原本是没有的，但是，可以有——本是打算送于你做及笄之礼的，只是后来发生了诸多事——前些日子送你，却被你扔了回来。”

顾清蘅闻言，怔忡半晌，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微摇着头呢喃道：“及笄之礼？”

慕玄弈攥着白玉簪首，缓缓回忆道：

“那年本王还在北境军中，母后来信说，定了顾家独女做太子妃……本王知道你不似别家女子满头珠翠，倒是只对玉簪情有独钟，于是请了师傅，熬了三个通宵，才亲手将这支玉簪雕琢出来。你可还满意？”

顾清蘅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持簪而立的男子，满腹疑惑和不信。

良久，顾清蘅抿了抿唇：“定王殿下，你我之间已然至此。您不必因着先帝先后的缘故，执着于这桩婚事……”

慕玄弈十分诧异：“你以为——本王是因为这个缘故？”

顾清蘅反问：“难道不是吗？”

她倔强地昂起头，看向慕玄弈：“你我的婚事，本就非你所愿，如今我自主退了这桩婚事，不是正合你意？你是愿意娶梅家小姐还是锦绣姑娘，都随你意。”

慕玄弈头痛：“怎么又冒出个梅家小姐？”

顾清蘅冷嗤：“传闻先太子殿下与梅家小姐在西楼诗会上诗歌相和，郎情妾意……”

慕玄弈想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来这一茬：

“你可是说梅若兰？许是有这么一桩……不过，本王记得当时在场的每个人都赋了一首，怎得就独独成了本王与她相和？”

顾清蘅讽刺道：“许是觉得你二人最为相配罢。”

慕玄弈忽而有些了然，当即忍笑问道：“那寇锦绣，不过也是府中一个下人，怎么也就成了本王‘金屋藏娇’之人？”

顾清蘅呵呵冷笑：“殿下风流倜傥，在哪里都不缺红袖添香、掌灯佳人。”

慕玄弈的目光在顾清蘅的面容上打了一转，揶揄道：“你这是吃醋？”

顾清蘅登时恼了：“我吃的哪门子醋？”

慕玄弈顿时开怀，笑声朗朗，竟怎么也停不下来。

顾清蘅气得跺脚，一时忘了分寸，竟抬手去打他：“你笑什么？”

慕玄弈一把按住，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处，低声缱绻：

“本王好开心。”

顾清蘅面红耳赤，愤愤道：“你是不是有病？”

慕玄弈也不反驳：“是，且病得不轻——竟对你惦记了这么些年，原本以为今生许是无缘——还好，不算晚。”

顾清蘅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

她一直以为，慕玄弈对她并无情意，但是自从慕玄弈回到华都，一系列行为总让她迷惑。

年少时的她，早已对慕玄弈情根深种——许是年幼进宫时的惊鸿一瞥，又许是游历九州时听到他的传说，又许是……不甘和执念？

此时乍听到慕玄弈说对自己惦念多年，她终究是不敢置信。

她愣愣地抽出慕玄弈握在胸口的手，回过身，缓缓道：“殿下，我……”

但接下来，男子的一句话，又让她如同品了陈年的佳酿，眩晕不已。

“你许是不信——数年前，本王早在永靖侯府，便对你一见倾心。”

顾清蘅呆愣之际，慕玄弈倏然一抬手，将顾清蘅的发冠摘下，满头青丝如瀑般倾泻而下。

顾清蘅低呼一声，欲要伸手绾住。

谁知慕玄弈拦住她的手：“那日宫宴上，本王就想替你绾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