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未必是实

她慢慢站起身子，一步一挪地向屋外挪去。

打开房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沁人心脾。她享受地闭起眼眸，仰面迎着朝阳，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唤来下人，用了早食，才又一步一挪地到了前厅。

前厅里，裴安宸正品着清茶，一抬眼看到她，倒有些诧异：“这么早就醒了？可用过早食？”

“方才用过了。”顾清蘅看看四周，并无一人。

裴安宸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笑道：“定王的伤药果然神奇，一夜之间，你竟已能自行走路了。想来再用一日，明日必不会影响比试。”

顾清蘅这才明了，原来那伤药竟是定王给的。

“定王殿下可好？昨日的伤如何了？”

“殿下久经沙场，这点小伤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这不一大早就赶回王府了。”裴安宸呷了口清茶回道。

“回去了？”顾清蘅有些诧异。

裴安宸笑：“也不知是什么事，一大早脸色也不大好，咱也不敢问。怎么？舍不得？”

顾清蘅面容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毕竟……定王殿下是因我受的伤。”

裴安宸“唰”的一声打开折扇，边摇边说：“不必自责，他可乐意得很。”

顾清蘅佯装未听见，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也沏了一杯茶。

裴安宸看着顾清蘅，这个从小与他们兄妹一起长大的妹妹，近几年的变化他是看在眼里的。

“清蘅，我一直将你当作自己的亲妹妹。所以有一些话，不得不说。”

“你虽然志向远大，但是……朝堂之事，本就不是你这样的弱女子该承担的。我也不知你为何要入朝堂，你明明可以拒绝。”

“但我知道，你入朝堂，必然与定王有关，是也不是？”

顾清蘅抿唇，未置可否。

裴安宸看着她倔强的表情，叹了口气：

“定王此人，与我自幼相识相交。他有胆识，有担当，自是世间少有的顶天立地之人。原本你与他有婚约，我是极为赞成的。虽然后来生出诸多变故，我也从未想过你会退了他的婚。”

裴安宸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我听安宁说，你那年……也曾去过北境？”

顾清蘅不吭声，却也并未否认。

裴安宸明了：“看来是在北境发生了些事情……你们之间，可有误会？”

顾清蘅将头转向窗外，语气坚决：“没有。是我亲耳所听，亲眼所见。”

裴安宸合上折扇，站起身来：“清蘅，有时候耳听眼见未必是实，你向来聪慧，莫要被执念所误。”

当晚，顾清蘅从木兰山庄赶回顾府，正遇李既白前来寻她。

“阿蘅，明日你就要与北狄公主比试，可有准备好？”

说罢才发现顾清蘅竟是瘸着腿，当即脸色紧张：“腿怎么了？可是受了伤？”

顾清蘅安抚道：“无妨，小伤，明日就好了！”

自从父亲外放，顾清蘅便觉府中空寂，没了依靠。近日李既白回来，她才觉得府中之事有人做主，内心甚为妥帖。

“师兄，文试我们自是不愁，这武试……”顾清蘅皱着眉头。

她原本想着赫连公主纵然会武，也不至于那样厉害，谁知按慕玄弈的说法，竟是她大大轻敌了。如今将自己陷入这般境地，也是悔不当初。

“无妨。我们阿蘅以女子之身入朝为官本就天下少有，何况我们大舜礼仪之邦，文试胜了小邦，武试走走过场罢了，不必担忧。”

李既白摸了摸顾清蘅的头，温言安抚。

顾清蘅粲然一笑：“阿蘅最喜欢听师兄说话了，总是说到我心坎儿里。”

李既白却正色：“你自小志向不凡，如今步入朝堂，自是甚为荣耀。但是你年岁渐长，满华都哪有像你这般年龄的女子还未出阁？师兄此次回来有项重要的任务，就是为咱们顾府，好好挑选一个女婿……”

顾清蘅打了个哈欠：“师兄，天色已晚，我要早些歇息了，明日还要早起。你也早睡啊！”

李既白追在后面嘱咐了一句：“阿蘅，你对未来夫婿有什么要求，可尽早告知于师兄！哎，你慢点，脚还伤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