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害人不浅

二人看向不远处的顾清蘅，正被裴安宁拉着盘点自己打来的猎物。

“今日这状态可不行，后日比试难免还是生疏。武试虽然胜算不大，总不能输得过于难看。”

裴安宸语罢，便招手唤过顾清蘅：

“清蘅，今日你无论如何，都要与定王殿下好好讨教一番射箭之术。”

顾清蘅皱眉：“世子，我虽不济，但也有些收获。”

“若今日的对手是赫连云朵呢？”慕玄弈倏然出声质问。

顾清蘅被他冷硬的口气震到，诧异地看向他。

“你今日不过猎到稚鸡两只、野兔三只，你可知赫连云朵骑射精湛，在塞外鲜有敌手。若你今日与她对战，也是这般消极应对？令我大舜输得这般无颜？！”

一旁的裴安宁听得慕玄弈这般训斥顾清蘅，愤然上前，正要出声，便被裴安宸一把拖住走远，眼神凌厉。她便不敢再开口，只恶狠狠地盯着慕玄弈，径自被裴安宸拉走。

顾清蘅沉默不语，冷冷与慕玄弈对峙。

良久，慕玄弈败下阵来，内心长叹了一声：这性子，当真拗得很。

“这样罢，我们再去林中走一遭。你打起精神来，就当为后日的比试备战，如何？”

顾清蘅依旧抿唇不语，但表情终是松动了些。

良久，她终是拾起一旁的弓箭，转身出了庄子。

慕玄弈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后跟上。

入了林子，二人一路无言。顾清蘅集中精神，搜寻猎物、搭弓射箭，比起早上那一趟，自是用心了很多。

慕玄弈也不多言，只是适时作出提醒，在顾清蘅对猎物判断不大准确时，平淡地指出她的失误原因。话虽不多，却切中要害。

顾清蘅原本箭术就不差，当下用起心来，不过一个时辰，便猎到了一堆猎物。

秋天的日头依旧热烈，慕玄弈瞥了眼顾清蘅脸庞边挂着的汗珠，指向前方不远处的一片树荫：“歇歇吧。”

顾清蘅也不勉强，自行下马走向树荫处，摘下弓箭，用手腕处擦着汗珠。

一只有力的大手递过水壶，她顿了顿，也不抬头，接过水壶抿了两口水：“多谢殿下。”

“听裴安宸说，你年少时酷爱射猎，为何近些年却鲜少来猎场？”

顾清蘅捏着水壶的手一紧，缓缓道：“射猎毕竟是男子所爱之事。”

慕玄弈轻笑：“能进朝堂的顾待诏，又岂是一般女子？”

顾清蘅歪头看向他：“华都女子大多是诗词歌赋、琴棋女工，为何我就偏要不同？何况我是河东顾家之后，又出身于翰林府。”

慕玄弈想了想：“理是这个理。但是，终究还是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才好。”

顾清蘅看向他：“自己喜欢的事？殿下能说出这话，我倒有些吃惊了。”

“哦？为何？”

“我以为，以殿下这些年的经历，不该有这样天真的想法。”

慕玄弈轻笑：“顾待诏以为，本王就该怨天尤人，终其一生处于阴暗之地？”

他目光投向前方树林中掩映的一方湖水：“本王有什么资格？有人曾为本王出生入死、舍命相救，本王有何颜面终日陷于泥淖？”

顾清蘅内心大震，她强作镇静站起身来：“我太热了，去湖边净个面。”

慕玄弈也不拦她，只将目光静静追随着她，向远处湖水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