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顾府消息

常风走出书房，站在夜空下，抱着胳膊摸了摸下巴：“殿下这……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他若是知道顾翰林是因为要退婚才被外放，顾小姐也是因为要退婚才被宣入宫中为女官……”

常风想到殿下冰冷的眼神，打了个哆嗦：北境天寒地冻的，保暖要紧，能瞒一时是一时。

常风离开没多久，一抹白色的身影，捧着一个托盘来到书房门前，敲响了房门。

“殿下，锦绣来给您送汤。”女子柔声说道。

“进。”屋内男子声音低沉。

女子推门而入，垂首来到书案前，将汤盛出，摆放在案边，这才抬头看了眼案后的男子。

却见慕玄弈眼眸温柔至极，正锁在手里的一只白玉簪上。

寇锦绣目光在慕玄弈面容上打了一转，笑问：“这是先帝后的物件吗？当真玲珑剔透，好看得紧。”

慕玄弈回过神来，闻言看了她一眼，淡淡问道：“是吗？若是送你，你可会喜欢？”

寇锦绣似是受宠若惊 ，随即镇定回答：“先帝后的物件儿，属下怎么敢受？殿下还是收好罢。”

慕玄弈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也不解释，只拿起帕子将那只白玉簪轻轻擦拭了一番，缓缓收进了旁边的木盒里。

御书房内，顾清蘅恭谨地站立在御案一侧，为宣帝执笔磨墨。

宣帝睇她一眼，忽然开口问：“顾女官年岁几何？”

顾清蘅颔首回答：“回圣上，清蘅今年已有十八。”

宣帝诧异：“已到了这年纪？若是普通女子，早已儿女饶膝了罢？”

顾清蘅微笑：“是。”

宣帝若有所思，叹了一声：“是朕那皇侄，耽误了你。”

顾清蘅磨墨的手一顿，随即收回，躬身敛步行至御案前，附身下拜：“圣上，清蘅斗胆，有一事相求。”

宣帝吃了一惊：“顾女官，有事但说无妨。”

顾清蘅双手抚地，声音清冷：“求圣上开恩，准清蘅解除与定王的婚约。”

语音落下，御书房内沉寂一片，一旁随侍的公公，也是大气都不敢喘。

良久，宣帝不悦道：“顾女官为何执意如此？朕那皇侄，天之骄子，如何竟入不了你顾府的眼？”

顾清蘅以首叩地，双眸落泪：“圣上，婚姻之事，理应讲求两情相悦……清蘅与定王殿下，实是……无夫妻之缘。”

宣帝继续劝道：“顾女官，常言都道日久生情。他日你二人成婚，必然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顾清蘅忽然声音颤抖：“圣上难道不知，定王殿下在北境王府中，已有红颜知己相伴吗？”

她倏然抬头，面色通红，语气羞愤：“我顾氏居鸿蒙山百年，家教严谨，家风纯正。为家中女儿所选之婿，无有正妻还未进门，便已纳妾室或金屋藏娇之人！我们父女二人，虽已离开鸿蒙山入世十数载，但誓死不敢辱没顾氏门楣！”

宣帝愕然，原来是这个原因，竟让这父女二人，即使被贬被拘，都要解除这桩婚事。

世家大族都看重颜面，何况顾氏这样的百年大族？顾府虽然在华都内只有这父女二人，门庭单薄，但毕竟代表着雍州顾氏的颜面啊！

宣帝张了张嘴，竟也说不出一句劝说顾清蘅的话来，良久，叹了口气：

“也罢！你父女二人，本也……时运不济啊！何况顾爱卿，虽然受着莫大的委屈外放青州，但仍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在青州政绩不错。朝廷怎能让这般贤良臣子，受这等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