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苏木山一战

狼群远远退去，草原上再度恢复平静，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却是久久不能散去。

许归朝那生锈的大戟依然倒插在地上，长大的浑然黑戟，颇有威势，让范正大止不住想到了三十年前，许归朝执御天金戟上扶天之巅与天下第一徐百川决战的情形，虽然最终许归朝不出意外地败了，但御天金戟的声名却在武林中留下了浓重的一笔。

范正大忍不住说道：“许归朝，你多少年没跟人打架了？这御天金戟都发霉了！”

没错，那黑戟正是御天金戟，集合大渊所有顶尖铸剑师铸造的精锐利器，先皇御驾亲征时所用之物，后来赠给了功勋卓著的许归朝，许归朝也不负众望，登上了大将军之位。

许归朝担任大将军期间，御天金戟所到之处，无往不胜，异族胆寒。

薛磐这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重新审视那杆亲身扛了数月的大戟，此刻才发现它威势无比，不愧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戟，以前他只当是一根搅火棍。

许归朝嘿嘿一笑，脸上颇有傲慢之色，“不是我不跟人打架，是没碰到值得我出戟的人，英雄无敌多寂寞，你不懂的。”

范正大咧着嘴，一副嫌弃的模样，“你可拉倒吧，你要真有那能耐，当年就不会被徐百川丢下扶天山差点摔死了！”

许归朝讥讽道：“范老头，多年不见，你还是这副德行，功夫不见长，嘴上不饶人，难怪葛女侠一直不待见你。”

范正大呸了一声，故意往葛光明跟前靠了靠，还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我和师妹夫妻情深，打是亲骂是爱，你懂什么。”

这两老家伙骂架还挺有意思，葛光明始终都是笑吟吟的模样。许归朝还真没看懂，遥想三十年前，他只记得，葛光明无时无刻不把范正大骂得跟孙子似的。

许归朝看得出三人满脸的疲累之色，早让薛磐就地生火，割了狼肉来烤。

附近全是枯草不禁烧，薛磐将目光放在了那口棺材上，说道：“凤少侠，狼群被大将军撵走了，你们也用不着准备后事了，这棺材烧了吧！”

凤麟坐在地上回身抚着棺材说道：“里面躺的是我师傅！”

薛磐愣了愣，赶紧说声对不起，又继续添枯草烤肉。

许归朝疑道：“你师傅可是金瓦寺住持摩罗什？”

许归朝在玉门关内外待了二十年，剑神凤鸣与摩罗什一战自然是听说过的，那一战也正是因凤麟而起。

在凤鸣成神之前，大凡挑起的所有争斗都是为了儿子。

凤麟应了声：“正是。”

许归朝脑袋嗡一下便懵了，摩罗什死了？满脸疑惑地问道：“摩罗什大师高居武评榜第二，即便是第一的孔仙胄未必能打得过他，他怎么死的？”

凤麟平淡地回道：“师傅是甘愿赴死，与旁人无关。”

许归朝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薛磐将烤熟的狼肉分与几人吃，还贡献出了前几日特意跑了趟玉门关买回来的酒。

正大光明和凤麟吃的是熟肉，许归朝和薛磐吃的却是鲜血淋淋的生狼肉，许归朝都这样吃了二十年了，薛磐跟着吃了数月也渐渐习惯了。

食生肉有助于锻筋锤骨，虽然很苦，却很有效，这个是修行的常识，从许归朝一身遒劲有力的古铜色肌肉就能看出效果。

范正大看着二人满嘴的狼血，忍不住讥讽道：“许归朝，你都是半截身材埋进黄土的人了，还这么拼干什么，真想飞升啊？”

许归朝大口嚼肉，伸手抹去嘴角的狼血，说道：“人生并不苦短，命运尽在自己掌握，凭什么苏木山三仙能活到三百岁，我们不能？”

说到此，许归朝忽然想到了数月前在玉门关碰到黄侗鎏的情形，那股仙风道骨的感觉，令他好生羡慕。

当日许归朝邀黄侗鎏同坐共饮，黄侗鎏微醺之时，说自己要回苏木山观扶天与苏牙对决。

许归朝听说过剑神凤鸣剑开天门之后，扶天落在了他儿子手中，可眼下凤麟佩扶天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莫不是他已经胜了黄石道人邓天门手中的苏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