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九月笙

“关系？我是她麻麻！”阿婆理直气壮，我拉我孙女天经地义。

她护小鸡似的把杨小芳拽到身后，仰头瞪着方礼贤：“你又是谁？是不是你把我家阿芳骗出去夜不归宿的？快点走快点走，以后不要再来我家，否则我报警抓你！”

看得出来，阿婆十分不喜欢方礼贤，以致于厌恶的表情都不加掩饰。

方礼贤也不介意，这位阿婆的亲孙女已经死了，而且死无对证，不久的将来，假孙女杨小芳也会离开，阿婆却会被蒙在鼓里，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

但杨小芳却对阿婆严重不满，她忽然甩开阿婆，冷着脸说了一句：“阿贤是我朋友，你怎么可以见面就凶他？你让他走，那我也走，反正这个家我根本不想回！”

阿婆登时噎住，脸色难过的不行。

方礼贤赶紧训斥杨小芳：“阿婆这么疼你，你竟然还不耐烦？这也太不孝顺了吧！”

“我孙女孝顺的很，你凭什么说她！”阿婆却逮着方礼贤猛批。

这三角关系搞的……莫名其妙！

现场气氛静默了一会儿。

阿婆拉着杨小芳往家里走。

杨小芳有些抗拒。

方礼贤急忙劝了一句：“回家好好想一想，说不定明天一早你就把所有事都想了起来。”

回来之前，方礼贤多次叮嘱杨小芳，如果不认识家人，先不要着急否认，不妨先在家中住上几天，多观察，多体会。

千万不要与家人争吵，因为争吵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导致流落街头。

昨天晚上杨小芳就是睡在街上，她想要居家睡觉，今晚就不能否认与阿婆的祖孙关系。

杨小芳跟着阿婆回家，走出了十几米远，她扭头看了方礼贤一眼，做了一个摆手的动作，让方礼贤也尽快回家。

阿婆见杨小芳竟然还恋恋不舍，立刻扭回杨小芳的肩膀，敦敦教诲：“你不是在和阿城拍拖吗？阿城那个后生仔多好，模样长的靓，家境又富裕，你一定要珍惜呀傻女！”

她讨厌方礼贤并不是因为夜不归宿，而是担心她孙女移情别恋，毁掉一桩大好姻缘。

“你以后不要再和其他男仔来往，一心一意跟着阿城！他今天找了你一整天，你却没心没肺！”阿婆始终没有对杨小芳生气，她一直在使用教育的口吻：“回家先给阿城打个电话，听见没有？”

杨小芳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她根本就不知道阿城是谁，她也不知道阿婆是谁。

但她并没有与阿婆起争执，阿婆一眼就把她当成孙女，这份真挚的感情绝对做不了假。

在这一瞬间，杨小芳觉得自己或许真与阿婆存在什么亲属关系，只是因为自己忘记了好多经历，这才导致自己与阿婆的陌生。

她本以为家中除了阿婆，还会有父母与手足，想不到阿婆打开家门后，却是冷冷清清听不到人声。

她抬头就看见一对夫妇的遗照，摆在一座高柜上。

“快换鞋，去洗澡！”阿婆拍拍杨小芳的后背：“我正在煲汤，洗完澡就能喝了。”

她见阿婆要去厨房煮汤，自顾在家里转了起来。

虽然只有祖孙两人，她却察觉到了这个家的温馨氛围。

回家的第一个晚上。

杨小芳非旦没有惶恐不安，反而睡的异常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