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 灯火阑珊处

徐自行看她那奇怪的站姿，看她在那用力跺了跺脚。

他朝她走过来，瞧她：“你这是要去哪儿？”也没见她带什么行李。

薛慕春往徐自行的身后看，见孙捷站着，身边安着两个行李箱，她问：“出差？”

以往三年的婚姻经验，薛慕春知道徐自行每到年底，会去拜访几个重要的合作伙伴。

徐自行嗯了一声，看薛慕春冻红了的鼻尖。他默了下，突然开始脱外套，然后罩在薛慕春的身上。

对男人而言，只是到大腿的中长款大衣，套在薛慕春的身上时，就到脚踝位置了。像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

薛慕春被暖和的大衣包裹着，那衣服上还留住他的温度与气味，像是被他抱在怀里一样。

薛慕春喜欢温暖，也也知道这温暖早就不属于她。她摘下外套递给他：“不用，我就要回去了。”

徐自行没接，孙捷在一旁看着，恨不得打开行李箱再拿一件外套出来。但他也知道，这不是多一件衣服少一件衣服的问题，是薛慕春不肯接受来自老板的衣服。

薛慕春看徐自行站着没动，就抓起他的手，将衣服搭在他的臂弯里，然后朝地下电梯走了过去。

徐自行一路目视她下行，直到薛慕春的身影消失在地下世界。

孙捷也感觉到了薛慕春的不对劲，过来道：“徐总，薛小姐好像不开心。可她不是手术成功了吗？”

而且是大成功。据说，整个医疗圈都在传薛慕春的厉害。一个人在两个半小时内，在没有第一副手的情况下完成一台高难度手术，上一次还是李晓静在七年前创造的神话。

这台手术下来，一下子就把仁安的那台手术比下去了。仁安发的那条双专家完成高龄病人手术的官方喜报还挂在那儿，成了陪衬不说，业内还在私下嘲笑说，仁安有先见之明，实在没得比了，就炒了个CP出来。

徐自行蹙了蹙眉，他也觉得薛慕春异样。可中午时，他还看到薛慕春的车进了半月湾。她不是去找邵靖川报喜的吗？

要么就是吵架了，吵得还挺厉害的，居然把骄傲的薛慕春气得想离城出走了……等等，离城？

徐自行的眉心拧了起来。薛慕春被打压的时候，对着那么大的事情都没想离开，怎么可能在取得重大胜利的时候，想离开？除非……

广播站通知去往沈城的高铁即将发车，让旅客尽快检票。孙捷听到通知，催了下徐自行：“徐总，我们该走了。”

徐自行沉了口气，朝孙捷道：“李总那里，你先过去。我明天再过来。”

说着，就朝电梯那里走了过去。孙捷张了张嘴想说不带这样的，可转念一想，不就迟一晚上过来，不耽误约定的拜访时间，最主要的是，若老板能有点儿进展，他就不用踩地雷似的那么小心了。

电梯到了底下，还需要走过一条长长的通道才能到地铁站。但通道里人很多，有打地铺的流浪汉，也有卖玩具的小贩，更多的是来往的过客。

薛慕春的身影早就淹没在形形色色的过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