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我不想救了

陆壤从来都认为祁霜刃是个冷血的家伙，不过可能是因为总是看到他的笑容的原故，在乍看到他完全不笑，把某种气场放开时，竟觉得有几分可怕。

但这点可怕并不足以让她退缩，她直视着他的视线，目光平静着带着谁也无法撼动的固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从来不是君子。”他又笑了，却笑得很讽，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

“是，但在我眼里，你也从来不是小人。”陆壤说的是实话，所以她的目光所呈现的就是一种肯定。

祁霜刃怔了怔，笑容慢慢地扩大，像是死寂的世界突然有了一缕生气：“那在你的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混蛋。”陆壤回答的还是很诚实，但祁霜刃这回却听得高兴了。

不过——

“他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一定要救他？”

“不是什么，但他救了我。”陆壤回过头，看着插在荆玉手腕上的两把匕首，回想起刚才自己看到的东西，即使没有知觉，她也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特别是在在她最初清醒的那一瞬，她是亲眼看到这个“土云轩”把自己揽在怀中，挡去了水中毒蛇的攻击。

可想而知，当时如果没有他把自己拉开，现在躺在那里不知死活的就是她了。

想到这，陆壤又补了一句：“这次的人情是我欠你的。”

那一瞬，祁霜刃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朝着躺在地上的荆玉看了一眼，说：“不，这不能算是你欠我的人情，嗯，就当是我还他一个人情吧。”

陆壤疑惑地皱了下眉，但她聪明地没有追问怎么就成他欠的了，管他谁欠谁的，只要他肯救人就好。

她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去把受了伤中了毒的，她眼中的“土云轩”给扶了起来，可是刚她他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肩膀，就感觉肩膀一轻，转头一看，就看到祁霜刃拎着晕倒的人的后及领子，直接就拖着走了。

“……”难道这两人之间有什么仇？

陆壤跟在后面无语，然后想着想着，还真让她想到了这两人之间的恩怨。

当初祁霜刃在流城以一曲“竹泪叹”一人灭掉两万精兵，如果不是他与那位神秘的大人物有什么关联的话，他很可能就会成为全大炎国的第一通缉犯，可后来她又发现，那天祁霜刃可能并没有想大开杀戒，而是有人在他的箫声中夹入了别的音律，而那个人可能就是这位百机楼的楼主。

这么一想，陆壤觉得挺合理，反正只要他给解药救人就好，至于拖着的那点皮外伤，就不用在意了。

陆壤跟着祁霜刃走过潭边，此时这四周的沙子和植物几乎没有不沾着血的，碎成块的尸体，散乱地铺在沙子上，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格处的可怖，而那些被开肠破肚的人甚至还有人没有彻底死去，正在那里苟延残喘，陆壤不是个心软的人，但看到此景依然觉得不忍直视。

倒是祁霜刃无所谓，看到有一口气儿的，竟然是一一送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