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孤城老人

陆壤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可是看看旁边那个连站都站不稳，还要她扶的家伙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样子，她要是表现得太过明显，岂不是丢人？

于是，陆壤让自己冷静下来，冷静着冷静着，她就在这一片寂静的古城中听到了声音，在，是那声音是——

她愕然地朝着祁霜刃看了一眼，后者朝着她眨眨眼，像是在说：你看，我没说错吧。

没错，她听到的声音是人的脚步声，开始时太远她什么都听不到，但随着鬼火近了，她听到了脚步声，然后又看清楚了那鬼火其实并不是鬼火，而是一个佝偻着腰的人影提着灯笼缓缓地朝着他们这里走过来。

其实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黑夜，即使看到了人影，依然让人觉得心惊，但那脚步声陆壤听得清楚，她猜测祁霜刃可能早听到了脚步声，所以一口咬定这里有人，但即使对方是人，到底是敌是友，却未偿可知，陆壤把手里的双生握得更紧，就算是祁霜刃这时也没有调笑，保是死死地盯着缓缓朝着他们走过来的人。

但随着人越来越近，两也越来越奇怪，来人的脚步声沉重，那不是刻意发出的，这脚步就像是一个普通人，可能还是一个年纪大的老人，每走一步都带着沉重的拖沓，就像是肩上背着十斤的石头。

两人清楚，大部分身体不好的老人，脚步声多是如此，来人竟然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那他这个时候在这么一个没有人烟的古城干什么？

随着二人的疑惑，来人的脸渐渐进入了视线，那的确是一张苍老的脸，但你却又不能说他太老，二人在从脚步声中猜测来人怎么也得有七八十岁，可是来人的脸看起来也就五六十岁，他很瘦，不高，而且刚才看起来佝偻的影子，其实并不是他的腰背，而是他的背后背着一样东西。

那人就那么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二人面前，他似乎并不担心二人攻击他，也不好奇大晚上的二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提着灯笼，保持着原来的速度，慢慢地走过了宫殿高门槛，然后又稳速地前进，直到走到二人的身边，也没有停留一下。

二人看着的视线跟着老者的脚步，一路从前移到后，最后看到老者已经慢慢走下台阶，陆壤觉得怎么也得开个口了。

“老先生。”

她叫了一声，老者的脚步并没有因此停下来，她又叫了一声：“老先生？”

老者依然继续往下走，直到祁霜刃看不下去，直接弯腰捡起一块石头直接弹向老者。

陆壤吓了一跳，刚要阻止他，好不容易遇到个活人，别这一下弄死了。

可没想到原本她认为应该不会武功的老者却轻轻往旁一闪，闪开了石头，然后这才才慢慢地转过身来，之前他的眼皮一直耷拉着，根本没看二人，此时缓缓地抬起，借着月光，陆壤终一到了老人的全貌，但最此她注意的却是那双眼睛。

那眼睛就像是一片死静的止水，大掀起眼皮的瞬间，在那里看不到任何东西，可是就在眼皮彻底地撩起，那双静如止水的眼睛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有了波动，陆壤能感觉那双眼睛投注在自己身上的光，由一片死沉，渐渐变得有了人气。

陆壤正要开始，一直站在她身边的祁霜刃突然跳到了她的前面，他颀长的身体刚刚好地将她完全挡住，她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他后脑勺，然后往旁迈了一步，要站出来，结果又被他伸到身后和手臂给扒拉回去。

陆壤皱起了头，疑惑中带着些猜测：难道他和这个老人认识？有什么怕我知道的秘密？

祁霜刃并不知道陆壤在想什么，他歪斜地站在她的面前，与老者对峙，虽然面上带着微笑，可是眼神的威压，却足以让人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