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父亲的理由

说到这，莫卡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淡淡的感伤，似有不舍，似有遗憾，陆壤因为心事重重，并没有注意到，连忙又追问他：“那后来您知道母亲去哪儿了吗？”

莫卡摇了摇头，陆壤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却随即又听他说道：“后来爷爷和父亲离世后，我收拾他们留下的遗物，发现了那本孤本，正好看到了那个和父亲所说特性相似的草药。”

陆壤的眼睛几乎是在一瞬间亮了起来，那一瞬间的亮，让莫卡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十几年前第一眼看到的那一抹中笑的亮眸，但他很快便又收敛了心神，他知道她要问什么，便回答了她：“那草药叫阳心，只生长在大漠深处。”

陆壤沉默，大炎国东南临海，西南蔓延深深大山，东北边境是游牧民族，只有紧靠西北那边的西域诸国伫立在一片沙海之中——

“娘她……为什么不让您把这件事说出来？”这也是她梗梗于怀的。

莫卡摇头：“其实严格说起来，并不能说是你母亲直接对我说的，而是她离开一个多月后，突然送来了一封信，让我们不要把她的去向告知她的家里人，那时你应该在无命山庄，她应该是担心你的姨父姨娘如果见她长时间不回，而去涉险找她吧。”

“父亲去过西域？母亲也去过？”陆壤低下头，看着江面上的水波，前不久，她还觉得西域那个地方，她永远都不会去，却没想到一下子竟成了非去不可的地方了。”

莫卡看着她的样子，不由有些担忧：“陆庄主，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让你去追查，只是想你该放下了，你母亲之所以不敢让你们知道，应该就是知道自己这次去很危险，她不想你再涉险，到这里就可以了。”

陆壤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盯着江面上的水波，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对莫卡露出个笑容：“莫先生，如果换成是您，您觉得您放得下吗？”

莫卡被反问得无话可说，他突然有些后悔了，他之所以决定告诉她这些，其实是想让她放下，让她理解母亲的用心，可是明显这孩子的主意很正。

而这时陆壤却已经话题转向了另外一边：“莫先生，其实如果我们不相遇，我也会去找您。”

莫卡愣住：“找我？难道你早就……”他以为陆壤早知道她母亲失踪之前与药谷有过来往。

却见陆壤摇了摇头，说：“并非先生所想那样，换种角度来说，我应该是来骗先生，或者来抓先生的吧。”

莫卡呆住，脸上那一瞬间闪过的惊愕，让他看起来平易近人了不少：“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母亲的缘故，陆壤这次选择了坦然。

“当年无命山庄被付之一炬，我和玉儿流落江湖，当时玉儿还小，身体又弱，加上又有人一直在后面追我们，嗯……所以那段时间我几乎以为我和玉儿是活不成了，后来出现了一个人，救了我们，呵呵……”她扯了下唇：“虽然未必是好心，但我和玉儿的确因此活了下来，特别是玉儿，他身体不好，如果没有好的药和大夫，可能早就不在了。”

莫卡也是聪明人，当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你现在是在为那个人卖命？而那个人想要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