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可以被牵动的情绪

陆壤对上那眸光，微微怔住，那里面似乎还有着别的什么意思，而这时，他跃下了木栏，站在她的面前，手指轻轻地挑起她额前的一缕发丝，倾下身，双眼贴近陆壤的眼睛，那时她好像看到了身后的月光映在那双眼里，清冷寒霜，却又温柔如水。

她晃神的瞬间，那股清冷从眼前一闪而过，她感觉到了耳畔那微凉的气息：“现在我找到好玩的人了，陆庄主，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哟。”

陆壤一瞬间回了神，嘴角抽了抽，退了一步，就在祁霜刃以为她因为自己的话而动怒的瞬间，她突然伸出手，月光寒光一闪，双生在她的手中横切向祁霜刃近在咫尺的眼睛，那一眨间，祁霜刃不得不承认，他的心下是震惊无比的，他没有想到她在这个时候突然出手，明明自己两人刚才还算相谈甚欢。

这一招出其不意，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拖泥带水，在寒刃在眼前划过时，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冰冷的刃锋刮蹭着睫毛的感觉，如果他再慢上一息，他的双眼可能真的就废在这把刀下了。

感觉有什么从眼睛上落下，最后落在了脸颊上，祁霜刃抬头一抹，竟真的是自己的睫毛。

盯着睫毛，他许久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陆壤把另一只双生滑到了手中，站姿没变，却给人了一种蓄势待发之感。

她知道自己到底是冲动了，她不应该这个时候招惹这个人，可是在船上发生的事，她实在没办法接受。

她杀了很多人，其中当然也有无辜的人，但她都可以给自己催眠那是为了保护玉儿了阿无，可这一次，那船夫因她出的主意而死，她却再也找不到这借口了，甚至让她再也没办法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找借口，她没办法再骗自己，她就是个刽子手，不管什么理由，她就是个凶手，用再怎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没办法为自己洗清那些罪孽。

让她认清这个事情，内心痛苦不已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家伙，她恨不得马上杀了他，让他消失在了眼前，即使她知道自己做不到。

握着双生的手慢慢地渗出汗，她不着痕迹偷偷再握紧，这时江上起了风，可是吹不散她手中的汗水，风吹来的云挡住了月，刚才不觉昏明的四周，变得漆黑，只能听到风吹着江水偶尔发出的声音。

祁霜刃慢慢地抬起了头，陆壤的双生立即横到了胸前人，做出了守势。

云顺着风势又离开了月亮，月光渐渐地再次挥洒了下来，陆壤看到了祁霜刃的脸，那张脸——

在笑？

他在看着她笑，然后那笑就在月光下慢慢扩大，扩大，就像是一块石子投入了平形的湖中，那涟漪一圈圈扩大，那笑容也是随着他的情绪慢慢的扩大起来，最后竟是仰天大笑，清朗的笑声仿佛把黑暗的星空给击破，硬在那一片只点缀着几点光亮的黑幕上划开一道放肆无畏的裂痕，有什么从那裂痕中释放出来。

陆壤开始的时候紧张得连头发丝都是崩直的，可慢慢的那紧张地慢慢地放缓了，那清朗破空的笑声中有肆无忌惮的狂放，还有似快马扬鞭的快意，唯独没有怒气冲天的怒气，似乎她那一招偷袭并没有让他觉得生气，反而挺高兴？

陆壤手中仍握着双生，眼中的戒备并没有因此放松，她盯着祁霜刃，看他打算什么时候发完疯。

祁霜刃的确没有发多久的疯，当他笑完后，再次看向陆壤，此时他眼睛精光明亮，在那一片霜冷中矛盾地燃着一团火，陆壤感觉那火苗好像能把自己烧成了灰。

她感觉自己的腿有些软，如果不是坚强的意志，她可能转身撒腿就跑，握着双生的手又开始冒汗，但她依然强自镇定：“祁霜刃，你非要跟在我身边看热闹，我不拦你，但我的事你以后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