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血流成河
浓烈的血腥味儿弥散在整个汉城的上空,偏偏天空依然骄阳似火,这个季节太阳还未到最烈的时候,可是它的光却一年四季如初,刺眼的光芒照耀着血红一片的大地,这两种极端的画面混合到一起,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拥有太阳的地狱。
地面上的血液有的地方还在流淌,而有的地方已经干涸。
屋顶全是尸体,完整的,残缺的,伴着鲜红的血液铺了一片,这一方天地,即使阳光灿烂,也挡不住那仿佛来自阿鼻地狱的森森寒风,四周除了血腥味儿,陆壤闻不到其他的味道,入眼的除了血与尸体,她看不别的东西,甚至连太阳的光都因为地上的血而变得有些赤红。
“你……做了什么?”她的声音有些颤,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祁霜刃转过身来,他依然是那一身冰蓝,上面依然只是粘着之前她沾上的那点点的血迹,此时血迹已经彻底地干了,变得有些暗红,不再像花,可在他身上却依然看不出脏污,他本身就像是一块冰,什么样的污渍到了他的身上仿佛都可以被冰冻,然后解除。
陆壤盯着他的眼睛,退了一步,他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有趣的笑了起来:“咦?陆庄主,你害怕我?我记得之前我要杀你的时候,你都没有害怕,为什么这个时候我救了你,我却要害怕我呢?”
他把手中的竹箫轻轻一转,放到了腰间,朝着陆壤走近一步,陆壤再退一步:“这些……都是你做的?”
祁霜刃头一歪,看起来有点无辜:“这是我的失误,我没想到看起来气势如此强横的这些人,居然一点内力都没有,竟是受不住‘叹竹泪’而自相残杀了起来,原本我只是想让他们做个梦而已。”
他话说到这里,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气息紊乱的声音:“他们都是普通的士兵,他们习的是战场上的战术,并不是武林上的武功,还有……这附近百姓……他们会武功吗?你想过吗?”
祁霜刃回头,看到了摇摇晃晃站起来的钟训,似乎挺意外:“竟然还站得起来,看来你还不错。”
钟训身上没有伤,可是他的嘴角和耳朵都还在不断地流血,看来内伤不轻,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要举起自己的铁笔,可是手臂还未抬起,却又猛地跌了回去。
而祁霜刃这时对他之前的话做了回应。
“普通的士兵?他们只要上战场就要杀人,只要杀人的人终有一天会被杀,既然终要被杀,被我杀和被别人杀又有什么区别呢?”
站在他身后的陆壤慢慢地把头垂下,苍白唇紧紧地抿到了一起,她想到了她自己,在之前的幻想中,她所面临的就是一个杀人者会遇到的最终结局,她不怕死,可是怕她她所在乎的人死,而她害怕在乎的人死掉,她便得不断地去杀人,这是一种破不开的局。
或者,也不是破不开,只要她强到可以掌握一切,可以不再被人左右,当那一天时,她就可以停止杀戮,只是到了那时,她的因已经形成,果终会寻她而来。
“可是普通人……不该死……”她的声音微弱,是因为受伤,也是因为心虚,因为她也杀过无辜的人。
祁霜刃回头看她笑发,笑容似惊奇,也似嘲讽:“陆庄主原来也是心慈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