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各有所爱

小姑娘的琵琶造诣实在不错，一曲终了，获得了在座所有人的掌声，陆壤从袋子拿出了锭大元宝，就在所有人都赞叹她的大方时，她却始终没有把元宝送出去，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低着头的小姑娘：“小美人儿，这‘倾情调’可是桐西刘家夫人的曲调，听说她可从未传于外人。呵呵，刚巧，上个月桐西刘家的人都死了……”

她顿了顿，把元宝在手中轻轻地往上一抛，而这时刚才还害羞得连看她一眼都不敢的小姑娘，突然从袖中弹出一把短剑，毫不犹豫地朝着她刺了过来。

这一剑不可谓不快，可是陆壤早有准备，少女的剑一出，她人已经退出十步开外，甚至还能调笑一般的把没说完的话补上：“刚好是我杀的。”

小姑娘一扫而来的羞涩，满眼恨意地盯着她：“你纳命来。”

同时和她一起来的老者也一扫刚才的老态，手中的拐杖变成了一把长枪，一招长驱直入直奔陆壤的面门。

可陆壤却站在原地一动都没有动，她倚着旁边的一根廊柱，像是看笑话一般看着冲着自己过来的小姑娘和老者。

“马家枪法？不过看来还不够成熟，这位老爷爷想来是便是刘家未来的亲家，这位小姑娘未婚夫，马小公子了。”

那老者此时目露精神，一双眼睛哪有什么老态，听到陆壤认出自己也不在乎，只是冷笑一声，枪尖直对上了陆壤的左眼，可是就在他以前他的枪就将刺入她的头时，一个墨蓝色的影子竟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的旁边，不等他反应在，他的人已经飞了出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飞出去的，只在撞在客栈的壁的瞬间，只余眼中的不敢置信。

刘家小姑娘因为未婚夫被打伤，眼露焦急，但她依然没有放弃杀陆壤，趁着陆壤以及那个墨蓝衣人注意力在未婚夫身上时，她的短剑按着原来的势头朝着陆壤刺了过去。

陆壤在她的剑尖只离自己的脖子几寸之时，突然转过头，看向了她，露出了一抹笑，似乎是悲悯，却又像是残忍，在短剑逼向自己之时，她突然伸出手，只以两根手指轻轻一夹，剑尖便在自己的脖子动脉的一寸处，再也前进不了半分。

少女含着泪的眼睛泛着红意，看着陆壤的眼神仿佛恨不得将好碎尸万断。

“陆壤，你杀我家上下五十几口人，我今天誓要取你性命。”说着，她再次试图推进自己的剑，可是却仍是进不得半分。

陆壤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摇摇头，“刘姑娘，你不可能杀得了我，你应该知道的。”

“那便被你杀了，总比不能为家人报仇，苟活于世强。”小姑娘的眼睛更红，泪水直涌，不知道是知道自己肯定会死，还是因为不能给家人报仇。

陆壤的姿势未变，继续摇头，“刘姑娘，你自己置生死于度外了，可是连愿意陪你一起甘冒其险的未婚夫也不顾了？他们马家这一代可就他一个独苗啊。”

小小的姑娘好像终于有些动容了，但她的剑依然丝毫未松：“你们放了他，这件事与他无关。”

“他都要动手杀了我，怎么会无关呢？”陆壤歪了歪头，手指轻轻一弹，短剑连带着刘姑娘被弹向几步远，而她依然站在原地，只是目光看向了荆无。

“阿无，这里好像不是吃饭的好地方，我好饿，先换地儿了，你来解决吧。”

说完，她的人已经从在了饭馆外面，那些缩在角落里的客人以前店家压根没看清她是怎么出去的。

刘姑娘想要追上去，却被荆无的剑给拦了回来。

出了饭馆的陆壤，脸上的笑容顿失，刚才还玩世不恭的笑容化为沉重的无奈，可这股沉重却也只是一瞬间，再抬头间，她已经又是那个别人眼中那个心狠手辣，雷厉风行，却又玩世爱笑的无命山庄的陆庄主。

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荆无再次找到了她，这一次，她选了一家十分讲究的酒楼，但依然没要包间，只是在二楼选了一张靠着窗的桌子，她喜欢看人，各色各样的人。

荆无走到她对面，她一边慢慢地夹着菜吃饭，一边抬了眼皮看他一眼，“洗手了吗？”

荆无坐下来，“人被杀了。”

她的筷子顿了顿，“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抬起眼，有几分冰冷。

荆无低下头，“不是我杀的，纪朝回来了。”

“……”陆壤慢慢地把筷子放了下来，手指在桌面轻轻地弹了两下，不期然的笑了一声。

“阿无，你说他什么意思？不会是突然关心我吧？”

荆无抬起头，看着她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的神情，摇摇头，也不知道他是说不知道，还是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