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傅友德的往事

常歌连忙来到了客厅接旨。

云奇道：“圣上口谕。常歌，朕让你随傅友德出征，有三层意思。其一，监视傅友德。其二，负责此战的情报事宜。其三，陕西归顺大明不久，地方官员以伪元旧臣居多。你要替朕视察陕西吏治。”

洪武帝明明对傅友德说常歌随行绝不是监视，那其实是假话。洪武帝用人向来是既用又防。

大明建立之后还未完全收复甘肃。故而只设置了陕西承宣布政使司，管辖陕西全境和部分已控制的甘肃地方。陇西府即是其中之一。因大明初立，去年虽举行了科举，但刚刚只考了府试、乡试，还未进行会试，官员匮乏。故而陕西通省，除布政使、都司、按察使外，所有知府、县令皆是留用的伪元旧官。

洪武帝让常歌考察当地吏治，说白了就是让常歌看看那些伪元旧官堪用不堪用。若不堪用，洪武帝将加紧选拔人才，替换那些旧官。

常歌叩首道：“微臣常歌接旨。”

云奇又道：“关于高进的事，你和毛骧谁是谁非圣上心中有数。这一趟你要好好办差。等你回来的时候，在亲军都尉府的势头就能压过毛骧这个指挥使。”

常歌在云奇面前装起了糊涂：“什么风头不风头的，云公公说的属下不明白。属下只知道竭尽所能为圣上办差，至于其他一律不考虑。”

云奇笑道：“呵，心照就好啊，有些话的确不能说破。好了，明日午时你就随颍川侯出京去陇西吧。咱家祝你马到功成。”

常歌拱手：“多谢云公公。”

云奇走后，常歌将洪武帝旨意中的三个任务说给了常四听。

常四捋了捋胡须：“呵，圣上真是深谙帝王之术啊！傅友德已经追随圣上这么多年了，圣上还是防着他。”

常歌问常四：“四叔，圣上既然不信任傅友德，为何要将伐蜀主力交给他？”

常四笑道：“错啦。圣上对傅友德万分信任！但是咱们的这位圣上信任任何人都有限度的。不用说傅友德了，就算李文忠这个亲侄子又如何？七年前李文忠带兵驻守扬州，圣上还不是派了拱卫司的头子杨宪去监视他？”

常歌若有所思：“再信任也有限度......明白了。”

常四又道：“你要谨记，不要跟傅友德走太近。公事上你可以全力协助他，切勿跟他结成什么深厚的私交。圣上最忌讳家奴结交领兵将帅。”

常歌惊讶道：“四叔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要说私交，我是徐达的义子。也没见圣上忌讳啊。”

常四笑道：“你怎么知道圣上不忌讳？我问你，亲军都尉府管着监视朝野的官员。前一阵毛骧告病，你代行指挥使职权，每月整理记录官员言行举止的《百官言行录》交给圣上。在你经手的《百官言行录》中，可有徐达的记录？”

常歌道：“没有！应该是圣上没让亲军都尉府监视徐达。”

常四摇头：“又错啦！圣上一定派了专人监视徐达。只不过碍于你是徐达的义子，不让你知道罢了。这就是忌讳懂吗？”

常歌感慨了一声：“姜还是老的辣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

常四笑道：“等你到了六七十岁，你也会变成一只老狐狸。文人有个词叫老而弥坚，坚是坚不可摧的坚。其实是以讹传讹罢了！应该是奸诈的奸。老而弥奸，越老越奸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