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战楼兰

虎子想了很久才说：“大青山有个河东白爷，你有空打听打听他就知道了。”

还真是有人在作梗。

虎子说起他老婆的情况，原来，当年虎子也去城里做过工人，认识了当时刚刚死了男人的老婆，一来二去，对方看虎子脾气好，做事也舍得出力气，就跟虎子在城里住在一起，一年多后还生下了小宝。

好事多磨，小宝才半岁的时候，虎子老婆的娘家人来通知他们，河东白爷知道这件事了，让他们不要再坏人家的规矩，虎子这才抱着小宝回到村里，前两年，虎子的老婆还偷偷回来过一次，这两年就不敢了。

河东白爷？

什么东西？

还能订人生死？

虎子不肯多说，他说，不知道这些事情，对乔林好。

“我还真想会会这位一手遮天的爷，这年头，爷太多了，需要有个不尊老的人治治这种‘爷气’了。”乔林甩着毛巾，嘟囔着说。

然后，他惊奇地得知，虎子的老婆竟还是公务人员，在市里的一个旅游公司当主管呢，体制里都是有级别的人。

算算也几年了，人家还跟虎子和小宝联系着，甚至可以肯定，要不是被逼无奈，人家都要把虎子和小宝接到城里去生活，这种女人，这世道已经不多见了。

看着虎子乐的见牙不见眼的憨态，乔林笑骂道：“你说你走了什么运，这么好的事情都能遇上。我跟你说，你可得努力了，将来去城里跟你老婆一块生活，老爷们要不挣钱养家，那也说不过去。”

这下虎子又垂头丧气了，喃喃道：“不去，城里不好，人坏的很。我们没啥想的，都活着就好了。”

这没志气的！

虎子去了地里头，家里还没买牲口，两家二三十亩地全靠人力去翻。这在北方很平常，秋天不翻耕，粮食产量肯定要降低，尽管家家户户的都有点积蓄，可不吃自己家种的，总感觉缺点什么，心里不踏实。

乔林琢磨着今天也没什么要做的，于是在玉净瓶里转了一圈，昨晚种的粮食，刚刚露出了翠绿的苗，镜湖之畔十多亩平地，此刻有着让人愉悦的色彩，这是生命。

等到八点钟也没等到树苗运到，乔林索性不等了，扛起铁锹出头，到自己的地里翻起来，心里一边想，今天中午吃过饭得去请教请教三爷，庄稼把式，对牲口比较了解。

乔林可不想为了十几亩地就买收割机这些现代化机械，农民嘛，不亲手耕种那怎么行。

而且，平时又没什么事，又不是不舍得出力气，怕什么！

翻了三分地，一抬头，全村都静悄悄的，而在公路对面则是几乎全村人都集合过去了，秋天翻地，这是每家每户的大事，没有人偷懒。

河湾地不仅仅只有乔林和虎子，还有几家，翻了两三亩，也该坐在田埂上抽袋烟直直腰了，有人招呼乔林：“娃，过来一达吃点。”

乔林知道，这是比他辈分要高两辈的一家之主，虎子告诉过他，这位身材高大却精瘦精瘦的老头儿，应该叫四爷，和昨天搭车的三爷不是亲兄弟，但是一支，四爷是王跃进的亲二叔。

四爷家三个姑娘，全都出嫁去城里了，四爷老两口照管着十多亩地，老两口年纪大了，但健康的很，对他们来说，只要种出两个人的口粮就行了。

四爷家有三匹马，两头牛，四奶奶还养了三四只奶羊，小老太太捯饬的很精神，头发抿起来在脑后扎着，外头用一块手帕裹起来，老是笑眯眯的，很是慈祥。

在村里住了这段日子，乔林算是看明白了，之所以看王跃进老两口很阴森，是因为双方都有敌意，其实卧牛村的人都很平和，没有人愿意随便跟谁睁眼过不去。

过去在田埂上一坐，跟四爷抽了两根烟，聊起牲口，四爷打开了话匣子。

“这你得问你们三爷，他是看牲口的好手，村里基本上家家户户的牲口都是三爷看着买的，找他没错。”四爷吧嗒着旱烟袋，聊了片刻牲口，把话头转到买上，对乔林建议说，“不过你得考虑好，咱们村里人过日子，牲口就是家里的人，有了牲口，照顾起来麻烦的很，不如铁家伙省事，村里人爱牲口，见不得谁家折磨牲口，要是买回来照顾不好，要叫别人笑话。”

四奶奶倒是挺喜欢这个笑呵呵很有礼貌的外来户，递给乔林一个大苹果，自己家后院里摘的，不存在化肥农药，乔林在衣襟上擦了擦，咔嚓一口，满口都是甘甜的汁水。

“娃，在村里活人说难不难，说容易不容易，落户下来，心不一定就能定下，没决定好在村里活，就不着急买牲口，日子长的很，来年开春也来得及。”四奶奶因为女儿都不在身边，在村里出了名的喜欢年轻人，乔林能听进去话，她也愿意说，劝着乔林先琢磨一阵子，又说，“听人说虎子跟小宝也在你家住，你们两个年轻人，翻二十亩地不难，出点力气，种出来的饭就香，这跟在城里活人不一样，要从地里头刨粮食，村里不少年轻人都吃不得这个苦，好好想，想明白再决定。”

这是实心实意帮忙的，乔林认得好歹，哪可能听不进去。

说起自己的老家，乔林笑道：“四奶奶，我可不是城里人，我啊，从小也在山里活，家里人多，地也多，耕种，养牲口，大概也懂一点。后来在外头闯荡了十来年，种地的本事也丢的差不多了，来到卧牛村，我也没打算走，我没啥大出息，就想这种清闲的小日子过着就行了。买牲口吧，今年确实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