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国师溜的快

魏织点头道：“能。”

道嵋：“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是我每次都没有参透。”

魏织：“··········”

“这回一定能参透。”

道嵋道：“真的？”

魏织认真道：“真的。”

道嵋道：“那你告诉我一个问题的答案，我就相信你。”

魏织大方道：“您说。”

道嵋：“明君之所以立功成名者四，一曰天时，二曰人心，三曰技能，四曰势位，非天时，虽十尧不能冬生一穗，逆人心，虽贲，育不能尽人力，故得天时则不务而自生，得人心，则不趣而自劝，因技能则不急而自疾，得势位则不推进而名成，若水之流，若船之浮，守自然之道，行毋穷之令，故曰明主。”（注：出自韩非子）

“孩子，你觉得这是真理吗？”

魏织反问道：“您觉得呢？”

道嵋道：“我觉得，不是。”

魏织：“不是？”

道嵋：“圣人说明君立功成名的条件有四个，一是天时，二是人心，三是技能，四是势位，不顺天时，即使十个尧也不能让庄稼在冬天里结成一个穗子，圣人为什么要这么说？麦子在冬天根本就不可能结穗子啊，即便是顺天时的冬天，麦子也不可能结穗子，圣人为什么要这么说？我觉得有点奇怪，是不是只是为了说的好听？越是不懂，才显得很厉害？越是说的很奇怪，越很圣人？”

“还有圣人说只要得到了势位，即使不进取，名声也会大振，圣人这么说，让十年寒窗的人听了难免不难受啊，寒门出贵子，可这贵子万中无一，明明他们都比那些名门贵子努力，为什么呢？孩子，这是为什么？”

魏织：“············”

“嵋叔，圣人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

道嵋一口咬定：“不，孩子，你知道，你知道！”

魏织：“嵋叔，我都不知道我知道，你怎么知道我知道？”

道嵋：“孩子，你还记得十年前你对我说的话吗？”

魏织：“······？”

十年前？十年前自己说了啥？十年前自己才五岁的娃。

只听道嵋道：“十年前你告诉我，对就是对的，错就是错的，没有什么事一定的，也没有什么事是不一定的，圣人之言是否真的是对的，这要看你是否相信圣人，大道不在天，不在圣人，而在人心。”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了，你一定什么都知道。”

魏织：“呃······”

十年前自己说了什么自己都忘了，他还能记这么清楚，有这个能力，再去考功名好吗。

还有，我真的不知道。

道嵋期待的看着魏织。

魏织：“嵋叔。”

道嵋：“嗯？”

魏织：“我真的不知道。”

道嵋：“·········孩子！”

魏织：“嵋叔！”

“行了行了，赶紧放开阿凌。”

许茗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来了，拿着一根长长的烟斗，还是一身黑色襦裙，风韵犹存。

道嵋一把抱紧魏织：“不行，阿凌是特别的，他什么都知道！”

魏织：“我不知道。”

许茗伶要把魏织扯过来，道嵋不撒开。

就在气氛僵持时，瞎子婆婆闻声过来了，也说和道：“阿凌只是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你不如去问林夫子。”

道嵋摇头：“不！林夫子固步自封！什么都不懂不知！”

瞎子婆婆继续劝和。

魏织也想挣脱，但是，道嵋枯瘦的手死紧死紧的抓住了魏织的衣服，要是强行挣脱，恐怕要舍弃衣服，光膀子奔，这样的话，自己肯定会被当成变态少年抓了。

这样的经历，在曾经需要低调的日子里，魏织有过一次，七岁的时候，魏织被道嵋抓着问圣人云云，魏织想让他放开自己，道嵋不放，于是魏织动手了，打他，他的手都不松的，然后，魏织就光膀子把道嵋揍昏了。

现在不能揍了，下不去手，这些年，道嵋虽然这个样子，但也跟自己的半个爹一样了，他给人代笔写信啊，去画画啊，编话本啊之类的卖了银钱，都一定会给自己买吃的，逢年过节还给自己买新衣服，给自己零花钱。

这时，闭门的姜秋容也出来了，手里拎着一把菜刀，阴森森的盯着道嵋：“放开。”

魏织哭无泪：“姜姐姐！”

然而尽管看着那寒气森森的大菜刀，道嵋也无动于衷的抓着魏织不放。

正在做伞的江父也出来了，但不管用，直到瘸子张龄来了。

张龄对道嵋道：“你先放开他，我要给他做双新鞋，量量脚。”

道嵋放开了魏织。

魏织呆了一秒。

许茗伶，瞎子婆婆，姜秋容，张龄全部看着魏织道：“快跑。”

魏织嗖的跑了。

道嵋：“·············”

刚到巷子口，魏织就砰的撞倒了一个人，一看，是李川，他噗的吐了一大口血，魏织想着反正吐不死，命如强，便准备跑了，奈何一只血淋淋的手抓住了魏织纤细的脚腕：“阿凌，你怎么了？跑这么快？”

李川不知道有什么病，反正就是吐血，瞎子婆婆说看不出是什么病，李川说这是天生的，天生的吐血病？

魏织道：“没什么，我在锻炼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