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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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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7

周珩回答的痛快。

程崎闻言,却笑了:“口说无凭。”

显然,他并不接受周珩的空头支票。

周珩问:“那你要什么证明。”

“简单。”程崎说:“庞总代表集团去蹚的海外新市场,我要他以失败告终。”

周珩一愣,盯着程崎看了好一会儿,完全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

而她真正感到困惑的地方,却并非这件事是否难办,而是程崎背后的动机。

难道说,程崎是要切断长丰集团的另一条出路,令自己的业务线少一个竞争对手?

程崎见周珩半晌没言语,便问:“怎么,难倒你了?”

周珩老实回答:“的确有难度,庞总的业务我没有权力干涉。而且他那边就算谈成了,就算投资了,要产生收益也是几年后的事,不会威胁你正在做的事,你为什么要干预?许家不是你唯一的财神爷,没了许家,还会有别家。再说以你的能力,你要阻碍他,还需要我来……”

只是周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程崎打断了:“也是,这件事对你来说的确很难。可是容易办的,又不值得你还我的人情。”

周珩:“……”

没等周珩开口,程崎又道:“不如这样吧,我换个要求。现在许景枫死了,要不了多久,海外部的业务就会落在许景烨的手上,当然也会有其他老总出来竞争,我希望你帮许景烨拿下这条线。”

听到这,周珩忽然明白了:“其实你根本没想过阻止庞总吧?帮助许景烨拿下海外部才是你的本意,只不过你怕我讨价还价,所以才玩这一手。”

程崎被拆穿了,却丝毫不在意:“你现在依然可以拒绝。”

周珩说:“不,我答应。那这次交易就算达成了。”

“一言为定。”程崎落下这几个字,转身便要走。

周珩的声音追了上去:“你刚才不是说,虚拟号码很难追踪吗,没有其他线索,你怎么查?”

程崎停住,侧过身时,就隔着几米的距离看着周珩。

他也又一次露出那种古怪的眼神,周珩看不懂。

隔了片刻,就听程崎说:“既然你怀疑他和你有关系,那就从你母亲查起。”

话落,他便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

……

转眼过了三天,许景枫在自己别墅里被害一事,持续在网上发酵着。

公关部忙的焦头烂额,也砸了许多钱去压制舆论,可是在背地里,却有另外一股势力与之较劲。

一开始,集团里很多人都在猜,或许是某个竞争对手在煽动,然而经过了三天的焦灼对战,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长丰和竞争对手的博弈了。

因为此事的热度遥遥领先,很快就吸引住许多为搏眼球和吸粉的大V、主播、八卦记者。这些人接连下场,无所不用其极的将这个案子描述成豪门恩怨的狗血剧。

到如今,自称是最贴近真相的故事版本已经出来了十几个。

这几天里,周珩没有再去过许景枫的别墅,只是听说于真和司机、阿姨以及园丁此时都在配合调查。

而警方为了尽快破案,也曾经到长丰集团和许景枫的枫叶公司了解情况。

直到三天后,警方联系上周珩。

周珩一早到了警局,坐在问询室里,不会儿就进来两名刑警,而其中一个就是夏铭。

另一名刑警给周珩端了杯水,不会儿,就听夏铭问道:“你之前说,宴会的宾客名单是你定的?”

周珩摇头:“准确的说,是我根据许景枫的意思定的,所有宾客他都有过目,他们每一个人都和他有交情。”

夏铭在名单副本上圈出几个名字,示意周珩看,同时说:“宾客们离开的时间不一样,这五个人是最后走的,你不妨回忆一下,他们之中是否有人和许景枫起过冲突,或是发生过矛盾?”

周珩逐一略过,又过了一遍脑子,这才抬眼说:“没有。在我的印象里,他们和许景枫的关系很好,否则也不至于待到最后才走。其实就算他们当晚留宿,以我对许景枫的了解,他也是欢迎的。”

夏铭又问:“这场宴会从头到尾都是你来操办的,对么?”

周珩点头:“是。”

“按道理来讲,你作为女主人,也是宴会的主办人,应当最后离开。怎么会先离场呢?”

“我有心脏病,当晚觉得不舒服,去医院了。”

“我们的同时去医院问过,你那天在慈心没有做任何检查,也没有拿药,你只是在那里睡了一晚。这点你怎么解释?”

周珩安静了片刻,却没有丝毫慌乱,尽管她知道这样的行为,在警方看来,就像是故意制造不在场证据一样。

周珩垂下眼,笑了笑,随即说:“好吧,说不舒服是假的,我只是烦了,累了,需要一个‘合理’的离场理由。我的身体一向不好,这点大家都知道,所以我说要去医院,也不会有拦我,更不会觉得我太失礼。”

听到这话,夏铭眯了下眼,忽然问:“你和许景枫的感情如何?”

周珩答道:“在人前,我们会相敬如宾,在人后,能不联系就不联系。事实上,我们的订婚只是暂时的。”

“那么,你和许景烨先生是什么关系?”夏铭又问。

周珩停顿了一秒,猜到是她和许景烨在后院的亲昵被监控记录下来,进而被警方看到。

也就是说,她不能在此事上隐瞒或者撒谎,何况也没有这个必要。

“我们曾经交往过,他是我的初恋。但后来我因为一次意外,受了刺激,被家人送去国外修养,我们的关系也暂时搁置了。等我回来后,家里让我和许景枫订婚。我虽然答应了,但是在感情上,我和许景烨都没有忘情,偶尔也会来往。许景枫也承诺过,过段时间就会和我解除婚约,成全我和景烨。”

周珩的回答不仅完整,而且没有半点隐瞒,甚至都不需要夏铭继续刨根问底。

而且她十分的坦然,完全没有把她和兄弟二人的感情纠葛当回事。

这一点,倒是有点出乎夏铭的预料。

这时,周珩忽然发问了:“夏警官,请问你们是不是怀疑我?”

夏铭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否认,而是说:“在案件明朗之前,任何和许景枫关系密切的人,我们都会调查。对了,他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

夏铭边说边示意旁边的刑警,将尸检报告的副本放在周珩面前。

周珩吸了口气,让自己尽快做好心理准备。

直到她看到报告里那几张案发现场的照片,许景枫就倒在血泊当中,而在他身后还有一段爬行的痕迹,地上还有血指痕,这些都说明他在死前经历过一段时间的痛苦。

周珩很快闭上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大片的血色刺激到了,她眼前跟着闪过的,竟然是“周珩”衣衫不整,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的画面。

周珩快速调整着呼吸,命令自己不要“走神”。

等再睁开眼,便快速看向文字部分。

这里面用的都是法医的书面语言,不是很容易理解,但在死因那一栏,却写得很清楚——吸毒过量。

多么熟悉的四个字啊,周珩怔住了。

而就在周珩惊讶的同时,夏铭也拿出另外一份文件,走到她面前摊开,说:“一年前,米红也是死在许景枫名下的一栋别墅里,死因也是吸毒过量。而她临死之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你。这么巧,同样的事一年后再度发生,而且事发时许景枫身边也没有人。他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地下室吸食毒品,并在这之前,就关掉了监控。”

周珩脑子里嗡嗡的,一边听着夏铭描述的两个案子之间的联系,一边看向另一份和米红有关的文件,好一会儿她才消化完这些巧合。

直到她抬起头,对上夏铭的眼神,脑海中忽然跳出一个念头,嘴里也跟着鬼使神差的问道:“许景枫吸食的毒品是……”

夏铭说:“和杀死米红的毒品是同一种,而且浓度更高。”

……

周珩并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进问询室后没多久,许景昕也来到警局,就在她隔壁的屋子里接受问话。

但相较周珩而言,他的心路历程要复杂得多。

在一年以前,他出入警局就和回家一样,很有归属感,就连晚上做梦都会梦到警队里的事,梦到自己在抓捕毒贩。

而如今再踏入此地,他已经换了一副面孔,身穿西装,看到玻璃窗中反射出来的影子,已经从里到外都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在走进问询室的那一刻,他甚至生出一丝恍惚,以为做禁毒警的已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了。

许景昕在椅子上坐定,听着对面的年轻刑警提问,逐一记录他的身份、背景。

而一年前,坐在对面的人通常都是他。

等基础问题结束,年轻刑警便开始问许景昕当晚在宴会的动向,又问起有没有注意到可疑的人,或是听没听说过,许景枫平日里和谁结了仇,私下又和谁来往比较密切,等等。

当然还有异性关系这一点。

许景昕的回答都很简短,因为他知道的确实不多,就算想多说也很难。

只是听年轻刑警的问话方式,他在心里也作出初步判断,显然警方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确定作案动机和调查方向,只是推断可能是仇杀,也可能是情杀。

随即就听年轻刑警问:“关于许景枫和周珩的关系,你会如何形容,他们感情怎么样?”

许景昕说:“他们关系一般,是两家牵头订的婚。”

年轻刑警又道:“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周珩急于摆脱和许景枫的利益联姻。这件事你知情么?”

许景昕安静了几秒,反问道:“您是不是在暗示我,周珩是嫌疑人?”

回答许景昕的是旁边的中年刑警:“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你提供的资料越多,越有利于我们尽早破案。”

许景昕和中年刑警对了一眼,随即扯了下唇角,说:“我不了解他们二人的关系,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

年轻刑警又问:“那么周珩和许景烨先生的关系,你了解多少?”

许景昕吸了口气,遂又轻叹一声,很快就给出明确的答案:“他们是青梅竹马,曾经在一起过,后来分开了。这件事家里人都知道,也包括许景枫。”

说到这,许景昕又话锋一转:“警察同志,如果你们怀疑是周珩为了摆脱和许景枫的关系,而联合许景烨犯案,那你们的调查方向很可能被误导了。”

这话落地,本以为中年刑警会斥责,谁知他却打量着许景昕,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你倒是说说看,怎么误导?”

许景昕说:“外面传言,许景枫和许景烨正在内斗,此事不假。但内斗也不至于杀人。周珩和许景烨的确有旧情,但有旧情也没必要搭上一条人命。对于他们二人而言,首先看重的事名誉、名声,一旦和命案有牵扯,那就会面临很多麻烦,这笔账他们是算得过来的。”

这番梳理听上去合情合理,可是当许景昕走出问询室之后,再回想起刚才那番话,却不由得自嘲笑了。

若非亲身体验,他大概永远不会想到,身份的改变,在体验和心境上会有如此大的差异。

如果换位思考,他是刑警,当他听到死者家属这样的解释,大概率是不会当回事的。因为他的话没有丝毫证据可以支持。

再说如果是家人犯案,家属们通常会在本能上也会为了亲人开脱,找借口。而在刑警眼中,刚才他的陈述就会被作此理解。

当然,他也不可能解释,说他和这家人没什么情分,他不是在为他们开脱,而是纯粹理性的分析,和基于对他们这些人的了解,所做出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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